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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氏是当今陈王的亲姑姑,是先陈王亲自指的婚,共为宁坚生了一子一女,虽然性子比较骄矜,但毕竟是王室出身,整个镇国公府对陈氏都是尊重有加。

    但陈氏自小被娇惯长大,有时候过于分不清场合。

    宁元煜和宁久微自小都是跟在祖父祖母身边,耳濡目染到祖父母对母亲的评价,宁元煜也觉得刚刚母亲打断李大夫的话太不礼貌了。

    “母亲,大家都很关心meimei,您先听李大夫把话说完。”宁元煜伸手将陈氏扶了起来。

    王氏瞪了眼陈氏,说道:“李大夫您继续说。”

    “宁小姐鼻腹中有血沫,如果在下所料不差,口中应该也有,说明宁小姐曾经严重溺水,幸好后来被人救回来了。但是由于已经伤及肺部和喉咙,吃不了东西,宁小姐约有两日水米未进了。”李大夫叹了口气。

    “啊!”众人惊呼出声。

    “李大夫,微儿现在该如何诊治?”王氏忧心忡忡,微儿自小不说娇生惯养,也是被她宠着长大的,哪儿受过这样的罪。

    “现在只能煮点稀粥,看能不能喂进去了。若是喂不进去,”李大夫面色犹豫,只能言尽于此了。

    王宫西南方向,丞相府中。

    陈朝先雷霆大怒,屋内侍女跪了一地。

    “宁家那个孙女回来了?!”陈朝先脸色阴沉。

    他的人手在上林苑外埋伏多日,好容易找到机会潜入,结果只抓到个小丫鬟,无论怎么威逼利诱都不肯和他合作,最后只好强行扭着按了手印。

    为了抓住宁久微,暴露了他在渭城培养多年的势力,只需拖住宁久微三天,待宁久微回来时便是百口莫辩,整个镇国公府也将元气大伤。

    “你们是饭桶吗,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都看不住?”陈朝先朝着屋内唯一坐着的男子厉声质问道。

    男子名叫杨严,是陈朝先府上的第一门客,此次抓捕宁久微的事就是由他主持。

    “丞相,稍安勿躁。”杨严嗓音温润。

    “属下本已吩咐人将那女子走水路送往韩国交给接应的人,再将她从韩国送回郢都。这样一来至少可以耽误三天时间,又能坐实镇国公府做贼心虚,才会绕道韩国意图掩人耳目。

    “可是押送之人不可靠。”

    “应当不会。属下的人不善划桨,因此特意找了一对贫苦的渔民兄弟,让他们分开运送以迷惑镇国公的人。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属下告诉他们,若能顺利运达,将额外再给他们十贯钱,若是运不到,他们兄弟的命就没了。属下看这兄弟俩感情极好,不会不顾对方性命。”

    “那为何还是出了纰漏。”陈朝先充满戾气地质问。

    “丞相,就算那小丫头侥幸逃回了国公府又如何,她的丫鬟还在咱们手里,指认镇国公的供状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陈朝先想到了什么,突然诡异地干笑几声,目光阴森得即使是杨严都不寒而栗。

    此时镇国公府中一片愁云惨淡。

    无论怎么喂食,宁久微都咽不进去。

    这可急坏了一大家子人,宁久微庶出的meimei宁久安刚刚得到消息,现下也来探望了。

    “禀老爷夫人,外面有个小孩儿,想翻墙进院里,被护卫抓住了,他叫嚷着可以救大小姐。”有丫鬟来报。

    “请他进来。”王氏毫不犹豫地说道。

    现在但凡有一丝希望,都不能放过。

    护卫带进来一个小男孩,面色黝黑,眼睛明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正是被杨严差遣送宁久微去韩国的何力。

    “俺能救她。”何力大声说道。

    这话他已经说了很多遍,可是没人信。

    “小孩子,你知道这个大jiejie是怎么回事吗。”王氏一脸慈祥地问道。

    “俺知道,她是溺水了,嗓子坏了,吃不了饭。”说完又瞥了眼王氏,“你是能做主的吗,俺都说俺能救她。”

    “乖孩子,你告诉奶奶,你有什么法子?”

    “俺从小就在江边打渔,这种溺水的人俺见的多了,只要拿一片带茎的大菏叶,刺破菏叶的蒂心,在卷曲的菏叶上倒上米汤,就能通过茎管流进人肚子喽。”何力边描述边比划。

    众人皆是一喜,可马上又转喜为悲。

    时下俨然立冬,哪儿还会有菏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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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章 风中跪求

    梁国今日却是发生了件奇事。

    向来勤勉的国君梁玄,今日下朝后却不见了人影。

    前来禀告政事的大臣围在梁玄书房外,没有一个人清楚梁玄到底去了哪儿。

    上林苑中,北风瑟瑟,松柏耸峙。

    太后的抑郁症经过了这么一段时间的锻炼和治疗,病情已经基本稳定,只要不再发生令人心情不快的事情,短时间内应当不会复发。

    御宿院中,太后房门口的银杏树仍旧金黄,谁还记得曾有少女在此翩翩起舞。

    堂前弯弯曲曲的鹅卵石路上,直挺挺地跪着一个清俊的黑衣人影。

    太后在屋里静静地抄写佛经,一阵寒风扫过,镇纸再也压不住被风卷起的书页,正如太后怎么都静不下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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