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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冷,回去吧。”顾桢心疼地将自己的外衣解下,也披给瑶姬。 这已经是他身上最能取暖的物件了。 晚餐由瑶姬亲自下厨准备,虽然古代的炉灶用起来颇费事儿,但有假怜莺在旁帮忙,勉强也应付得来。 听她在厨房乒乒乓乓捣鼓半天,顾桢倒还真有些期待,几次想进去帮忙,均被她慌张地拦在了外面。 “不行,这顿餐我要自己做,不用你帮忙!” 瑶姬用娇弱身躯挡着门缝,顾桢故意左躲右闪逗她着急,在瞥见那有些浓的烟后,又闻到了些许烧糊的气味。 “好吧,我不看,只要能吃上口热饭就成啊。” 顾桢无奈地摇摇头,回到书房整理药匣。 等一个时辰后,瑶姬总算端着那条面目全非的鱼来找他了。 跟在后面的,还有山鸡炖蘑菇、炸豆腐和一团实难辨认的糊糊。 瑶姬自信介绍,那叫糖山药,吃起来甜而不腻,算是餐后甜点。 顾桢用勺子老实地挖了一大块,送入嘴中口沉默半晌,又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 “怎样,味道如何?”瑶姬双手不自觉交叉在一起,无声祈祷。 “哈哈,还真是甜点,没想到你做饭的手竟这么好,看来我以后可有口福了!”顾桢笑得很开心,又连吃了三口,眨眼间盘子就空了一大半。 瑶姬看得喉咙发干,词也穷了。 做那山药时,她可是足足放了小半罐的糖进去,生怕味道不够劲儿,又加了同等量的盐。 但凡是味蕾正常的人,吃一口就得原地升天,他竟然能捧场到这种地步! 真是个狠人呐。 剩余的几盘菜也强不到哪儿去,尤其是那道小鸡炖蘑茹,但凡有的作料她都加强十倍放进去的,炖得那是又糊又烂。 可顾桢,硬是就着夹生的米饭咽下去了! 不仅如此,心动值还十分顽强地保持在90%,丝毫没有波澜。 还真挺……爱得深沉的…… “欸,怎么光看我吃啊,你忙活那么久了,快坐下一起吧。” 顾桢朝她招招手,仿佛有无法形容的绝世美食,等不及要跟她分享。 瑶姬:谢邀,我还想活着。 她装作一副满怀期待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夹了口鸡rou,在顾桢端碗忍笑的偷瞄下,不负众望地吐了出来。 “怎、怎么会这样啊!” 瑶姬不信邪地又夹了口别的菜,这次干脆连舌头都辣得麻了:“哎呦,是不是你家调料过期了!我的厨艺肯定不是这种水平!” “好好好,我信你。”顾桢连忙给她倒了杯温茶漱口:“这种粗活让下人们做就好的,何苦自己来呢?” 瑶姬咬着下唇,委委屈屈地看着他:“你、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不会。”顾桢连忙又坐回桌前:“我这个人呐,天生就不挑食,这菜我吃得正香,简直正对胃口!”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方才的话,顾桢吃得更起劲儿了。 瑶姬在旁笑得满足:“我知道我的手艺不太好,但我会慢慢学的,终有一天,会比正经的大师傅还要厉害。” 顾桢停箸,扬起的嘴角有点僵硬。 他避着瑶姬期盼的目光,只含糊“嗯”了几声,连用餐的速度都减缓下来。 对于瑶姬而言,哪儿还有什么以后…… “嘭!”当终于吃完那条鱼时,顾桢头一歪,直接栽倒在饭桌。 瑶姬颤抖着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长舒一口气。 总算,成功了。 * * * 顾桢不是被过咸的饭菜齁死的。 趁他离开山庄之际,瑶姬去药房和书房大肆翻找过,终于在一大堆瓶瓶罐罐中,发现了宁神散。 外观看上去呈白沫状,闻着没有特殊气味,用棕色瓷瓶装着,瓶颈还系了条短红丝带。 瑶姬几番犹豫后,决定将所有药剂全放进红烧鱼中,未防止熟悉药性的顾桢察觉,还刻意重油重盐加以掩盖。 幸好,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 她神色紧张地盯着站在旁边的假怜莺,生怕她会起身护主。 好在,假怜莺仍是那副等候差遣的乖巧模样,对顾桢的状况视而不见。 果然,能够命令他们的,只有声音。 “去,拿条麻绳来,将顾桢结实绑起来。”瑶姬尽可能保持镇定,握紧藏在身后的风铃。 她还有后招,若假怜莺当真难以控制,就让那些仆从出手! 方才在后厨做饭时,她就刻意留下五人候在附近,以防事情有变。 谢天谢地,假怜莺当真听从她的吩咐在行动,且手脚麻利,几乎将顾桢绑成了粽子模样。 在此期间,瑶姬始终不敢离他太近,生怕这男人不过是在装晕,待她放松警惕,又会如同鬼魅般苏醒。 “退、退下。” 挥开假怜莺,瑶姬喘着粗气,从桌上拿起切割鸡rou用的小刀,一步步走向顾桢。 心软做什么? 这男人之前将她做成人蛹时,可是高兴得很,半分不留情! 就该让他也尝尝胸膛被掏空的滋味,看看那些劳什子草药,能不能填补心脏的空缺! 瑶姬举起刀,手抖得比方才端茶还要厉害。 顾桢后仰着头,脆弱的脖颈毫不保留暴露在她眼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