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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演好每一个角色, 瑶姬曾经做过不少类似的训练, 力求原生态地在荧幕中,变成各行各业的人士。 如今不过小试牛刀罢了,并不觉得难。 甚至连神态和虚甩拂尘的角度, 都相像得很。 可以说, 若戴上面具, 只要说的话不露怯,足可以蒙混过关。 顾桢略思索片刻,让她将手放在喉结处,感受声发生时,声带的震动。 随后,他让瑶姬一直发着“啊”的音,帮忙调整或高或低。 直至达到满意的程度后,才让她停下。 “记住方才震动的感觉,那便是在吴公公的声线范围内了。”顾桢随便拿了张药方,着她用吴公公的语气念上面的字。 每发出一音,他都会侧耳倾听,随即认真矫正。 有时一个字要反复读上数十遍,他才会勉强点头通过。 瑶姬倒是很喜欢这种严谨的态度,毕竟事关重大,万一出了差池,之前准备的所有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不过才念了一炷香的功夫,她的喉咙就干哑得厉害,非得喝水暂时停下顺顺不可。 据顾桢说,若寻常人照着这个法子练下去,不出半日就会哑得说不出话来。 只得修养几日后子再来。 可瑶姬的身体自我修复能力特别强,用不着担心这个,能忍下这份苦便能进步飞快。 照他的估计,不出三天,应该就能模仿得天衣无缝。 见瑶姬练得刻苦,顾桢边磨药,边不自觉问道:“若你想找人假扮吴公公,为何不让我来,也好省了这些功夫?” “凡事总求人,终归不是自己的本事,若有一天你不在了怎么办?总得学会了才踏实些。”瑶姬下意识答道。 除此外,她也无法真正信任顾桢。 这家伙的性格阴晴不定的,鬼点子又多,没准会临时起意坑她。 不得不防。 似乎受到了这话的触动,顾桢制药的动作略微一顿,良久后,才重新运作起来。 “是啊,我不可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他喃喃自语道,以至于声音太小,未曾传入瑶姬耳中。 看来除了易容之外,还是得让她多学些别的东西才好放心。 * * * 瑶姬不知道顾桢在抽什么风。 突然来了兴致,说什么都要教她几种毒药研制的方法,让她以后害人时好趁手些。 努力将他话中的“害人”改成“防身”,瑶姬倒是对此挺感兴趣的。 可问及到底需要何种报酬时,顾桢却仍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这本事学得,让人心不安呐。 瑶姬是个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见他支支吾吾的,愈发觉得不对劲儿。 总觉得有种……临终托付的感觉。 是她想多了么? 难不成这顾桢也看破了红尘,想教完她之后,随便寻个歪脖子树自挂东南枝? 奇奇怪怪的。 在顾桢教她的那些毒药中,不仅有“断肠散”和“迷魂散”之类常规药,还有柳轻卿当日泼过她的那种南方秘术“皮滚烂”。 每一种都恶毒得很,周身散发着股子不祥到极致的气息。 跟他坐在炉子旁熬制这些要人命的东西,瑶姬总有种自己是反派女巫的错觉。 是路过的小孩子瞧了,都会吓哭的程度。 “你说你,没事儿研究这些有害身心健康的东西做什么?”瑶姬捏着鼻子,很不喜欢这种难闻的气味。 “反正也闲来无事,就随便弄了几样玩,倒也有派上用场的时候。”顾桢用蒲扇猛扇了两下,弄得炉火更加旺盛。 随之而来的,是股愈加让人难以忍耐的怪味。 瑶姬的心猛然沉下。 每一种药的背后,不知都背了多少人命。 “顾桢,你们家族,都是暮崇王世代豢养的杀手么?”她从未触及到顾桢的过去,先前也不太感兴趣。 可如今,她却隐约想了解点。 他跟玄行那种纯粹的疯了不太一样,偶尔还是能流露出存有人性的一面。 仔细想想,自从晴雾山庄将这家伙推入瀑布后,他似乎多多少少和从前发生了些区别。 可具体是哪儿不同,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杀手?”顾桢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出乎意料地摇了摇头:“顾家世代,都是忠臣。” 瑶姬:…… 真是滑了大稽了,她左瞧右瞧,也在顾桢脸上看不见“忠义”两个字。 前阵子还叛国被暮崇王下令追杀呢,怎么忠臣的血脉传到他这一代,就改了性? “父母在我年幼时便为国捐躯,我是由叔父养大的。”顾桢拨弄着眼前的炉火,神色如常,像是在讲述旁人的事。 “叔父他觉得报国无需拘泥形式,世上有光就有暗,总有人得活在阴影中,铲除暗自滋生的弊端,于是就将我培养成为日后能得心应手使唤的人。” 燃烧的煤炭发出噼啪响声,为微凉的夜晚添了许多暖意。 如今这天气真是愈发的凉,手指总是冻得又红又僵。 瑶姬将手伸到炉子边烤着,悄悄观察顾桢的面色,发现并无回忆悲惨童年的痛苦反应。 依然是那般平静。 “那人蛹,也是你叔父教你做的?”她试探着问道,心想这家伙之所以形成这种极其扭曲的性格,兴许只是教养他的人不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