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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错了什么?你倒好,入宫嫁人去了,口口声声说日后定要接我走,却一去不回!这么久,你把我当meimei了吗?你可还认得我!” 说到最后,瑶音声嘶力竭跪倒在一片狼藉中,双拳狠命砸着碎物,全然不顾两手已被伤得鲜血横流。 “还有瑶遵那个混蛋!他往日打骂我也就算了,可每每喝醉,竟……竟来我屋内……我是嫁不出去了,我怎么还能嫁得出去?这辈子,我都完了。瑶遵,哈哈,我偏不让他死,就叫他当个没根的男人!当个太监!” 哭喊到最后,瑶音妆容全花,敷粉娇面泪痕纵横,唇脂抹擦至腮。 宛如无力的疯子。 “瑶姬,你怨我?你也有资格……你说过我开心就好,我说过最喜欢我……骗子,你也是骗子。” 话音刚落,瑶音两眼一翻,眼看着头重脚轻就要栽倒。 然而,在重重摔在地上前,瑶姬终是用手垫住了她的头。 瑶音意识混乱,却用死死攥住瑶姬的衣襟,梦魇般喃喃:“二姐……我只剩你了……” “求求你,别讨厌我。” “别离开我。” “二姐……” 酸楚从心底慢慢上涌,将瑶姬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难得不晓得该如何应对,只是任由晕厥中的meimei赖在怀中。 当屋内烛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瑶姬这才在宫人的帮助下,将她扶上榻,盖好被子。 无人敢惊扰,瑶姬坐在榻边,用湿帕轻柔将瑶音脸上的污垢擦净。 恬静睡颜慢慢浮现,梦里的瑶音很安宁,只是手还拉着瑶姬,生怕她偷偷跑了似的。 垂直向上的烛火轻微晃动,瑶姬向后看,发现顾桢不知何时进了屋。 两人方才分明不欢而散,但顾桢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如说,他这种反应倒让瑶姬松了口气。 发现顾桢盯着瑶音握着自己的手腕处,瑶姬用眼神示意他过来。 顾桢的指尖依旧那么冰凉,不带一丝温度。 也不知是怎么做的,他的手指仿佛有魔力般,轻而易举的便将瑶音牢固的钳制给拆开,丢回被面上。 他用拇指摩挲瑶姬腕上的红印,动作细腻,似乎想用这种方式,让印子完全消除。 旁人在瑶姬身上留下的痕迹,让他情不自禁皱起眉。 平日里,瑶姬向来不喜他的触碰,为何却对这个叫瑶音的女子百般忍让? 不快…… “既然来了,帮我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瑶姬推开顾桢的触碰,反而引其搭在瑶音的脉上。 顾桢手指下意识蜷缩半分,如同碰到极其厌恶之物,但终究还是忍住没有抽开。 为防他不依,瑶姬握住他的小臂,带着些不容抗拒的力。 她抓的是右臂,再往下一点,就会触碰到顾桢的伤口,没准鲜血还能浸透衣袖,沾染在她掌心少许。 顾桢满怀欣喜期待着想象中的痛感到来,遗憾的是,瑶姬并未让他如愿,而是关注榻上少女的状况。 遗憾着恢复平静,顾桢只留两指停在瑶音腕处,淡然开口:“心神受损,开些宁神药调养即可。” 确定瑶音没在演戏,果真是因曾受过非人虐待才变成这般,瑶姬看向meimei的目光多了丝怜惜。 吩咐宫人按顾桢说的方子抓药,仔细照顾好瑶音,瑶姬默然离开纱柏轩。 先前因忌惮从鹤乘来的人会惹事,瑶姬始终未给瑶家人自由出入的许可。 总是让瑶音闷在屋里对她益处不大,或许多出去走走,多同姐妹玩耍,所受创伤才能恢复得更快。 记得吕成应的夫人周蕊蕊是个落落大方的,想来与初来乍到的瑶音也能熟悉得快些。 打定主意,瑶姬命人去吕府传口谕,将meimei的事暂且托付。 一路走着,发现顾桢仍跟在身后,瑶姬忍不住问道:“还有事?” 顾桢从道旁古树晃荡的阴影中走出,语气中透着不解:“都杀过人,你怎么不厌她?” 这话太过突兀,以至于瑶姬在脑中转了几个弯,才明白意思。 “她跟你不同。”瑶姬烦闷道。 顾桢偏首质疑:“哪里不同?” 一个草芥人命,以弑杀为乐;一个偏激报复,神智受损难以自控,这两者根本就是本质区别。 亏他还有脸问! 瑶姬心气不顺,往事种种又在眼前浮现,气得她语带恨意:“起码她从未杀过我。” 顾桢嘴角的笑瞬间僵硬,如同画家误施的一笔,凝固于纸上,涂抹不去。 那是第一次轮回的事,他这个游戏中的NPC哪里会记得! 瑶姬心中清楚,再次轮回的顾桢,其实并没来得及对她出过重手,但那全靠她小心运筹,尽全力避险,才得以自救。 顾桢还是那个顾桢,压根儿就不可能有任何改变! 瞧着他眼中难以掩饰的错愕,瑶姬冷嗤着快步离去,徒留他钉在原地。 她不杀他,只是现在还有用处。 多痴心妄想的混蛋,竟敢和她meimei相提并论。 可笑。 * * * 今夜过得尤其缓慢,杂事不提,朝中那些老顽固知道突狄使臣姜成耘碰了钉子,一个两个的都坐不住了。 明明已过宵禁,却还厚着脸皮集体跪在宫外,祈求瑶姬能放他们进宫议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