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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姬自然没给他啰嗦的机会,命人堵住嘴绑到一边,待会儿处置。 原本吵闹纷纷的朝臣瞬间静下来,神色紧张地互相递着眼色,深觉不妙。 这招杀鸡儆猴,给谁看呢? “外头的叛臣同党固然令人忧虑,但在其杀来之前,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空闲。”确认郎元的状态稳定些许后,瑶姬坐回龙椅,笑着打量面前灰头土脸的臣子们。 “尔等的忠心赤诚,若想要孤知晓,光嘴上说说怎么行?”瑶姬挥手,命宫人将定住的马机绑在殿柱上。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她拾起桌面上的一把飞刀,立插在前。 “叛臣罪不容诛,唯有生剐其血rou方可以儆效尤,不知哪位爱卿,愿为孤消心头之恨?”瑶姬纤嫩的玉指划过镂金指托的尾端,轻轻点弄,柔声问道。 殿内顿时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就连方才激愤异常的李玉都说不出话。 在场皆是位高权重的朝臣,尤其是那些文臣,几乎是手无缚鸡之力。 哪儿来的勇气敢拿刀啊。 最先动的是一位武将,他对瑶姬深鞠一躬后,动作利落拔走案面上的刀,毫无顾忌地朝马机走去。 “记住,只可划下一片。”瑶姬不容置疑的提醒从王座上传来。 武将微微一愣,随即心下了然。 在行刑前,顾桢很是贴心地解开了马机的哑xue。 一刀落下,马机死命咬住唇,痛得满头是汗,却硬忍住没吭声。 士可杀不可辱,到此地步胜负已分,他就算是死,也绝不会让瑶姬看笑话! 武将双手捧着那片血rou,恭敬放入瑶姬案前的空盘内。 “做的不错,还有谁愿往?”瑶姬嘴唇浮现出赞赏的笑,期待地望向战战兢兢的臣子们。 众臣面面相觑,脸色如同吃完黄连又嚼了苦瓜,简直难堪到了极点。 方才马机自以为胜券在握时,曾透露过早有同党共谋此事,不过皆因胆小懦弱而作罢。 虽未参与此次谋反,但那些人生出不臣之心也是事实。 如今马机死到临头,本就无所顾忌,所此刻同党再为苟命割其血rou…… 被攀咬出来,几乎是可以预料到的事。 反之,若迟迟不肯动手处刑马机,在瑶姬眼中便与其同党无异。 即便无确凿证据,日后定然也会被陛下处处提防,没准哪天就会因莫须有的罪名被惩处。 怎会有好日子过…… 想明白此中环节的一部分臣子被逼无奈,咬着牙硬是接过那把血淋淋的刀,用行动向他们的陛下表明忠心。 “记着,孤要伏波将军活着,若是他‘偶然’死在谁手中,那人便是同罪叛臣,替他接下所有刑罚。”瑶姬冷冷补充道,她命人斟满酒杯,细细在唇齿间品着佳酿的醇香。 “至于伏波将军,若你肯咬出谋逆同党,倒可免去他的那一刀。”望向面色惨白如纸的马机,瑶姬贴心提醒。 马机梗着脖子,往瑶姬的方向狠狠呸了一口,宁死不屈。 他是沙场上的战神,靖炀的守护者,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伏波将军的确颇有骨气,足足坚持到第三十刀,才痛叫出声。 行刑仍在继续。 一些臣子动手之后,直接跑到稍远的地方呕吐不止,连贵重的朝服都给弄脏了。 饶是如此,大多数人还是觉得庆幸。 君王的疑心最不得了,只要能取得其信任,便是最大的福气。 甚至连手抖不止的李玉,也在马机的痛苦哀嚎中,颤抖着切下一小片rou来。 瑶姬没有对李玉格外开恩,靖炀的朝堂污杂过甚,她需要跪拜者无条件的服从和效忠。 靖炀是她的国,并非权臣的掌中物。 * * * 瑶音已经骂不动了。 她就被绑在马机对面的那根殿柱上,从心上人挨第一刀开始,瑶音便问候了瑶姬的祖宗十八代。 顺便将她早就折磨过的瑶家人也骂了个遍。 在瑶音心中,她所有痛苦的根源,全都始于瑶姬入宫那天。 瑶家人的虐待瑶音无力反抗,甚至在长久的欺压下完全丧失求救逃跑的意识。 连思想也跟着大哥和父亲潜移默化,认为叛逃出鹤乘的瑶姬给瑶家带来了灭顶之灾。 瑶姬入宫前分明保证过,将来要带她脱离苦海,定会回来寻她。 可瑶音左盼右盼,盼到遍体鳞伤,盼到被残害成行尸走rou,也没等到二姐履行约定的那一刻。 甚至再次见面时,瑶姬望向她的目光,竟充满冷漠与疏离。 全然没将昔日的姐妹情分记在心里。 瑶音忽然觉得,自己近半生的等候和期盼,不过是一场笑话。 她的二姐变了,如同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即便后来瑶姬肯让她处置瑶家人出气,这份疑虑仍未在瑶音心中消散。 当瑶姬带着盛怒重返纱柏轩,质问她为何要摔死瑶家幼子时,瑶音甚至从骨子里恐惧面前这个女人所带来的压迫感。 求生的本能让她释放天性,胡天胡地大闹一场,醒后又用痴傻做伪装,这才让瑶姬放下戒备。 可瑶音还是怕,她怕得要死,却不得不在陌生的瑶姬面前装得乖巧可爱,如同悬丝而行,稍有不慎便会跌落万丈深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