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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尧绕到他身前,喝了口红酒,状似不经意地问:“想什么呢?让我猜猜——” “该不会是某位美女摄影师吧?” 谢淮则撩起眼皮,朝他侧了侧眸,视线扫过他手里的高脚杯:“喝上头了?” “我看上头的另有其人。”贺尧嬉皮笑脸地靠在台前,“我还没见过有人喝醉还装脆弱的,做到这份上,也是真绝。” 谢淮则:“……” “谁装脆弱?”一个男人走近,语气自然熟稔地询问。他样貌精致清隽,西装革履却遮不住眼底的轻傲,是个给人第一观感就格外轻狂不羁的人。 “迟总。”贺尧打了个招呼,又说,“没什么,我就是在给小谢总支个招。” 谢淮则:“?” 众人皆知星邃科技的总裁年纪尚轻,却凭借过硬的IT技术与创新开拓的想法,在众多主推游戏的产业中劈出一条生路,越过坎坷逐步上升。 但创业最初并不轻松,他是那时候认识迟谕的,后来通过合作,两人产生的交集越来越多,交情尚好,也对彼此多少有一些了解。 迟谕猜测性地说出三个字:“白月光?” 贺尧狂点头,向他投去赞赏的目光,“咱谢哥这么多年,还有别人?” 迟谕点点头,表示理解。 “可惜明里暗里钓了一个月,jiejie依旧无动于衷。”贺尧颇觉可惜。 于是他们就根据“jiejie到底在想什么”进行了一次漫长的讨论,落在别人眼里,还以为是在商讨什么企业大计。 最后贺尧一句话总结:jiejie的想法你别猜。 贺尧想着想着,觉得奇怪:“不对啊,迟谕你媳妇不是比你大吗?你应该对姐弟恋的发展深有体会啊!” 迟谕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看他,丝毫不犹豫地说:“他现在走的是追人的流程,我又没追过人,我哪知道。” 啧,这话听起来还挺骄傲。 贺尧受伤状:“好知道了,但我看着你就像人姑娘勾个手指头就开始摇尾巴的那一挂,我信谢淮则被钓都不信你是被追的。” “草,怎么还带骂人的。” 贺尧神情无辜:我只是说个大实话,别欺负老实人。 迟谕补充:“我和我媳妇儿那是水到渠成细水长流,懂吧?” “……” 谢淮则今晚兴致不高,沉默着放下酒杯,手指轻叩大理石吧台的平面,面色平静,似乎并不在意他们谈论的主角是自己。他打开手机刷到江槐絮一小时前发的朋友圈,是一段文字内容:客户说想拍天台烟火大片,我说咱这只能提供仙女棒,她说行吧,小的烟火也是烟火。于是为了补偿她,我在聊天窗口轰炸了数朵烟花表情包,当做送给她的烟花秀。 看到最后一句,谢淮则哑然。 再往下看,她在评论处补了一句:天知道其实我也好想看烟花。 谢淮则收回笑意,神情若有所思。 贺尧已然司空见惯,但仍旧摆出一副老父亲的神态,他扯着迟谕说:“看吧,这已经走火入魔了。” 迟谕深思片刻,说:“我怎么感觉谢淮则才像是情愿上钩的那个。” 谢淮则这才抬眉看向他们,也不回避,言语间流露着一丝几不可查的轻嘲:“这么明显?” 两人皆是一愣。 “这么喜欢就早点下手吧。”迟谕敛起了玩趣的神色。 谢淮则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眸色微暗,低道:“算了,怕太急。” 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剩下的话他没有和二人提及。 …… 江槐絮最近越熬越晚,一到晚上,咖啡便不间断。 等忙完的时候已经两点,她心疲力竭地躺下,习惯性地看了眼手机,收到一个来自半小时前的链接。前后没有多余的话语。 网址是一串没有逻辑的英文字母,只有最后一个html的网页标识她能看明白。 再看看联系人,是许久没见的谢淮则,不由得更好奇了。 是不是发错了? 难道是什么少儿不宜的链接? 想到这儿,她怀揣着狐疑又稍许激动的心境,缓慢点开了链接。 网页跳转,映入眼帘的是纯黑的背景,上面洒满了白色的星星,细碎的微光,点缀成一片深邃奇妙的星空。 “嘭”的一声轻响。 从页面底部开始,一簇白光有规律地喷射升高,在空中绽放成绚丽斑斓的烟花。 紧接着,颜色各异的亮光依次跟上,此起彼伏地窜上空,中间少有空隙,纵横交错间,无数朵烟花欣然怒放,在这幅夜景里绘成流光溢彩的画卷。 谢淮则像一个诡秘的魔术师,沿着她的轨迹,把那些天马行空的念头付诸行动。当你亲手揭开这份匪夷所思,才发现是一片柔软梦境。 他悄然给她放了一场烟花—— 那是绽放在这个寒冷冗长的冬季中,独一份的浪漫。 画面里,浓墨的星空归于沉寂时,江槐絮觉得她的心底也有一小簇火花,怦然绽放。 她返回窗口,轻快发送:【幼、稚、鬼。】这话说的显然已经忘了她白天也给客户放过烟花秀,是个同等级别的幼稚鬼。 过了两分钟,谢淮则才回:【jiejie说是就是。】毕竟不幼稚的话怎么会临时起意,对她使这种轻易被识破的小把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