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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祖爷是大夫,认识各种花草,先生博学,肯定认识山里的菌子,她多捡些菌子给先生认,能吃的让翔哥儿多捡些去换钱。 她高兴地穿梭在小道上,村里人想不注意她都难。 尤其是得了唐泰山叮嘱的赵氏,看云巧的眼神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云巧斜眼瞄她,不惧地说道,“你要是打我,四祖爷会打你的哟...” 赵氏呸了句,“不要脸的贱蹄子,不知使了什么招数迷惑我墩哥儿...” 要不唐钝怎么会娶这么个丑八怪? 一句话的功夫,云巧已经跑到隔壁院前了,她侧眸望着院里干活的人,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四祖爷说了,谁要是欺负我,他就收拾谁。” 院里众人:“......” 托云巧动作快的福,不消片刻,整个长流村的人都知道云巧嫁给了唐钝。 姑娘们黯然神伤痛哭流涕,妇人们四处串门打听原因,问来问去问到唐泰山媳妇头上。 “泰山是最先知道的,他没说墩哥儿为什么娶那个丑女吗?” 很多人习惯称呼云巧丑女,毕竟她是以丑出名的。 唐泰山媳妇哪儿敢添油加醋乱说,直言自己不清楚。 众人不信,“你就和我们说说吧,我们保证谁也不说。” “我真不知道。” “话是从泰山嘴里传出去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他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反正四祖爷和他说的。”她也好奇得很,墩哥儿自幼就白净可爱,大些后,身量愈发挺拔,眉眼愈发俊朗,多少姑娘看他都忍不住红脸啊,这般俊俏的人,怎么会娶绿水村没人要的丑女,她怀疑,“那姑娘不是会什么邪术吧?” 难说。 “不知什么邪术这般厉害。”有人问,“有的话,我替我家姐儿弄一个...” 唐钝家不是来了很多衙门的人吗,随便挑个做女婿也行啊。 她们眼里,唐钝无论如何瞧不上云巧的,早有首尾更不可能。 “那姑娘有点邪门啊。”嘴角长痣的妇人道,“生来就丑,死活卖不出去,怎么就入了墩哥儿的眼?”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没注意从她们旁边走过的黑衣人。 云巧站在灌木丛里,专注地摘着金银花,没注意何时走到跟前的人,直到边上的花藤晃动,她才发现有人。 见是李善,露出几分警惕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在山下看到你了。”李善指着山脚太阳照亮的地方,云巧望了眼,没有起疑,“你也来摘金银花的吗?” “嗯。” 云巧让出个背篓给他,然后拿着另外个背篓往边上站去些。 李善没有可以跟过去,而是隔着灌木丛问,“你怕我?” “嗯。”云巧没有看他,“你不是什么好人。” “......”李善掀眼皮,“这种话还是背后说得好。” “我背着你的呀。” “......” 两人无话。 金银花长在藤蔓上,只摘花的话容易牵动藤蔓使不上劲儿,李善必须腾手固着藤蔓,云巧不同,她两手并用,花摘下来,藤蔓几乎没怎么晃。 他多看两眼,问她,“你经常干活?” 这双手,一看就糙得很,但很巧。 “对啊。”说话时,云巧带着背篓,又往前走了几步,可她站过的地方还有很多金银花没摘。 她戒心重还真是重,和云妮如出一辙。 李善主动往后退了几步,东一朵西一朵的摘着花。 阳光炙热,没多久他就汗流浃背的,而云巧还维持那个姿势,两手并用的摘着花,且背篓装了不少。 他提醒,“够了。” 过犹不及,再好的东西,吃多了都会伤身。 云巧道,“背篓没装满呢。” 李善瞅了眼能装下他的背篓,有些没法想象一背篓金银花的情形,他默了一会儿,道,“我是云妮的朋友。” 云巧回眸看他一眼,又扭过头去,“哦。” “她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 “哦。”云巧提着背篓又往前走了几步。 两人距离更远了,李善粗略估算了下距离,约有十来米远了,他稔着手里的花儿,突然笑了,“我骗你的,我不是云妮的朋友。” “哦。”云巧仍摘着花,脸上表情不知。 李善蹙了蹙眉,“云妮这人,仗着有几分姿色爱取巧走捷径...” 惊觉自己说多了,李善适时改口,“你是个脚踏实地的姑娘。” “哦。” 自打聊云妮,她说得最多的就是‘哦’字,李善再看不出她的态度这些年就白活了。 都说农家女没见过世面,最容易糊弄,他碰到的这两个倒是难应付得很。 西州这地方,跟他想象的差太多了。 知道从她嘴里撬不出话,他把背篓还回去,转身时,阳光一刺,他骤然想起什么,“你怎么知道这儿的金银花最多?” 离长流村最近的山头,也就这儿才长了成片的金银花,她怎么知道的? “你不是长流村人!”他眯起眼,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阴翳。 “不告诉你。”云巧回眸,瞅向他腰间,“除非你给我钱。” 李善拢眉,目光落到她灵巧跳动的手上,手背上布满了刮痕,长的,短的,深的,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