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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没有少,云巧将钱袋放回去,拿枕头压着,唐钝好笑,“谁把钱塞枕头下啊?” “翔哥儿教我的。”云巧这几日剥瓜子剥的大拇指指甲疼,坐在桌边,望着瓜子不动,见唐钝也不动,道,“你吃呀。” “你不吃?” 她抬起手,大拇指有些肿,指甲里还渗着血丝,唐钝她怎么弄的。 “剥瓜子啊。” “......”唐钝撇嘴,“你也就这么出息了。” 他捡起粒瓜子拨开壳,将瓜子仁搁到桌上,云巧眨眨眼,唐钝下巴指了指,“不吃吗?” “哦。”她放进嘴里,慢慢嚼起来,“唐钝,你是不是胖了呀。” 肩膀好像比以前宽了些。 “嗯。” “胖了也好看,对了唐钝,你喜欢我什么呀。” 咔嚓,手滑,瓜子刺进指甲缝里,他吸了口凉气。 常年握笔,他没有留指甲的习惯,瓜子刺着软rou,犹如针扎。 “谁说我喜欢你了?” 不害臊。 云巧撑起下巴,注视他,“你不喜欢我吗?” 唐钝弹了弹大拇指,眉心微拢,“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就算了。” “但唐竹想知道。”云巧看他垂眸盯着大拇指,拿起他的手,嘴凑过去,轻轻吹气。 唐钝像被烫了一下,猛地抽回手,“你干什么?” “你不是疼吗?” 唐钝将手搭在膝盖上,不知是不是她沾了她口水的缘故,大拇指痒痒的,不太舒服,他转移自己注意,“好端端的她怎么问起这个?” “她没说。” 唐竹给她干活了,她得帮唐竹要到答案。 他不看她,扭头看向窗外,两只鸟掠过,叽叽喳喳的,他不答反问,“你呢?” “我什么?” “没什么。”唐钝觉得自己魔怔了,竟和她聊这些,“爷奶身体怎么样?” “好着呢。”相处这么久,云巧已经能从他表情察觉些他的情绪了,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瞧了瞧,天空灰蒙蒙的,什么都没有,她缓缓道,“唐钝,你没回答我呢?” “你害不害臊啊。” 唐钝略微不耐,此番去邻县,夜里露宿山林,同窗们除了诗词歌赋,聊的最多的就是风花雪月,偷偷翻墙出去跟喜欢的姑娘表明心意,青梅出嫁那天追随五里地,爹娘阻挠亲事和喜欢的人私奔,少年□□,心酸又甜蜜。 说着说着,他们好奇他和云巧的事来,齐齐问他看上她什么了。 她家境贫寒,其貌不扬,于他前途没有半点帮助,以他的学识才华,什么知书达理的姑娘娶不到。 他反驳他们不是那样的。 她赤诚直率,一旦认定就会死心塌地矢志不渝,不会被抛弃。 同窗们笑他杞人忧天,世上只有怕被休弃的妇人,没有怕被抛弃的男子。 孙山长说她对他,或许是被父母抛弃后的慰藉,并非真心想和她过日子。 回想那些,他有些烦躁,执起桌上茶壶倒了杯水,云巧目不转睛盯着他,目光坦诚,“有什么害臊的?” 唐钝瞪她。 云巧努了努嘴,“你不说就不说,反正这也不是什么重要事。” “......” “我找你,是想和你说我的婚事。” “......”喝水的唐钝差点被呛着,这件事他还没想清楚,况且,她还是个小姑娘,知道什么是成亲吗? 他生得白,脸红得像海棠花似的,云巧不知他是生气还是其他,垂下眼,数盘里的瓜子道,“嫁给李善就是将军夫人,挺好的呀。” “什么?”唐钝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摔了,脸由红转白,“你要嫁给李善?” 李善此人阴险狡诈,她嫁给他,估计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不行。” 他重重落下杯子,里边的水撒出少许,溅在他白皙的手背上,他浑然不觉,厉声道,“李善不是省油的灯,哪日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没关系,嫁给他,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唐钝眉头拧成了川字,“李善和你说的?” 呵,他没找他算账,他竟背后挖自己的墙角,真觉得自己打不过他是不是? 云巧确定他是生气了,不知他气从何来,老实交代,“不是,李善想让我嫁给平安,他是将军,嫁给他比嫁给平安好。” “......”唐钝脸黑成了锅底,“你在家就琢磨这些事儿去了?” 云巧以为他抱怨自己没干活,目光闪了闪,辩解道,“我有干活的,割草,喂鸡,生火...” 唐钝怒气更甚,“我是问你这个?” “那是什么?”她舔舔唇,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 两人陷入了沉默,唐钝闷闷灌了两杯水,动作有些急,被呛了两下,云巧悄悄看他一眼,垂头继续数瓜子。 她如今算数不错,一盘瓜子,没多久就数完了。 准备书第二遍时,唐钝按住她的手,磨牙,“你喜欢他什么?” “李善吗?”云巧抬头,茫然无措,“我不喜欢他啊。” “......”不喜欢还嫁给他,她脑子被门缝夹了是不是?唐钝牙齿磨得咯咯响,“那你还嫁给他?” “他钱多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