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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万没想到朱时叔竟然得罪了他。 其实半个月前朱时叔与瑾王并无交集,只是一次偶然的机遇让朱时叔搭上了瑾王这座大山,本以为是个靠山,谁知是压倒马儿的危山。瑾王表现出对他的满意,于是钦点他负责瑾王府的工作,本来以为是一场平步青云的喜事,谁知道会演变成为一桩愁煞众人的祸事。 庆幸的是瑾王身体无恙,否则朱时叔一个人的脑袋都不够掉的。不过既然瑾王殿下都已经好起来了,那为何还要如此咄咄逼人?晏汀想不明白,于是问尚书大人:“既然瑾王殿下已经醒了,那为何还要扣着我夫君?这罚也罚了。” 尚书大人摸着一缕胡茬,眼珠转动明显是在盘算主意:“差点谋杀皇子都还能全身而退,若人人都来效仿如何了得?夫人无知啊。” 晏汀:“……” 她人微言轻说不上话,只能跪下求尚书大人:“还请大人帮帮我。” 尚书大人往后退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夫人这又是做什么呀?” 头上的步摇簌簌作响,晏汀伏地叩首请求道:“前些日子我大哥二哥都去过瑾王府了,但无一例外被人赶了出来,大人既然能与瑾王殿下说上话,可不可以替我向瑾王殿下求求情?瑾王殿下到底要怎样,还请给一句痛快话。” 尚书大人当然不会愿意替她蹚这趟浑水,婉言拒绝后只道是让侍卫送客离去。 只不过最后送走她时话里暗示道:“这瑾王殿下的脾气我们摸不着,假如夫人有心搭救朱时叔,还是自己过去见一见为妙,瑾王殿下最是疼惜美人了。” 晏汀一出尚书府就带上了惟帽,掩人耳目的从后门出来,上车后白芷询问她情况,晏汀只说了一句:“看来我得亲自去见一见瑾王殿下了。” 白芷惊:“见瑾王殿下?小姐难道忘记朱大公子与朱二公子被赶出来的事了?小姐难不成还要巴巴过去受那委屈?万万使不得!” 可如果她不去亲自求见瑾王殿下又能怎么办呢?刚才尚书大人话里多多少少给她暗示了,这件事如果她不去亲自求见瑾王殿下怕是解决不了,就算瑾王为人再是胡搅蛮缠,也断不可能在天子脚下,对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动手。 “话是这样说没错。”马车的轱辘滚滚向前,闹市的声音充斥着,白芷还是放心不下,“那瑾王是个混世,在洛阳城的名声坏透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白芷就是怕小姐去了受欺负。” 晏汀又何尝不知,即便是清楚此去必然要吃一顿苦头那又能如何,她一届妇人,在洛阳无权无势无人帮衬,连丞相大人的面都见不着,就更不要提寻人帮忙了。朱家其他人等,仿佛是被什么人警告过,如今已不敢出手相助,这些晏汀都瞧得出来,那这人是谁呢?想来也不难猜。 既然瑾王殿下有意扣着人却不动手,那必然是他有什么想要朱家办的事。 至于朱时叔到底是怎么得罪的瑾王殿下眼下已然不要紧。 身居高位者,存心为难你,还需要给理由么?他们不过是随自己的性子,捉弄几件称心的物件罢了。 念及此,白芷泪目,从后抱着晏汀娇柔的臂膀,语气哽咽:“可怜的小姐,好好的喜事,竟然……都怪那日那人踏马闯入破坏了吉时……” 听白芷说起成亲当日轩辕大街上的事,晏汀脑海中瞬间闪过那男子肆意张扬的笑,手心顿时发凉,一股细思极恐的想法从心底冒出。 怎会如此巧合?成婚当日当街被人调戏,洞房花烛夜朱时叔就被人带走了,紧接着四处求助无果朱家是不敢插手,尚书大人话里明里暗里的叫她去瑾王府走一遭。 难不成不是朱时叔得罪了瑾王殿下,而是瑾王殿下原本就是冲着她来的?否则又怎么解释这些巧合。 白芷心惊,瞳孔地震:“那日轩辕大街上二公子正是唤的他殿下。” 因为四处奔走朱时叔的事,晏汀也没来得及问那男人的身份,现在想想确实有几分蹊跷。 假如他果真是奔着自己来的,那此事可怎么解决?难不成他是记恨着四年前晏汀不肯从他的事?那他又会如何羞辱于她呢? 晏汀越想身体越发寒冷,就连尚好的日头也无法驱散心底凉意,都已经四月底了,可她依旧身子冰寒,白芷从马车上拿下薄披风给她盖着,晏汀侧头楞楞看她,白芷愁眉苦脸的说:“小姐不如还是算了?” 算了?怎么算?朱时叔是她的夫君,被收押在刑部大牢已一个月有余,朱家人不肯施以援手,朱母又把错全推给她,而她则是该求的人都求了,可依旧不能达成所愿,她已经别无退路可去。 一下马车便瞧见了赫赫威风的瑾王府牌匾,整个威严而肃穆的气场让不少人望而止步,门口街上往来的商贩行人纷纷绕道走,看见有马车停在瑾王府门口时,满脸都写着“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来这里”。 白芷拉了拉晏汀头上的惟帽遮住她的眼睛,犹豫片刻后,搂着晏汀的双臂从瑾王府大门递了拜贴,管家打量了她们主仆二人一眼,惟帽之下瞧不清晏汀的长相,但红唇艳丽却难掩芳华,一双藕臂套在宽大的披风之下,皙白的手腕上绑着镶金佛缘红绳。 白芷看了晏汀一眼复请道:“还请大人替我们进去说道,就说是朱家的人特来求见瑾王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