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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 麝月跟着小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怎么了,夫人?” 李宝儿睁大着眼睛望向她:“是瑾王强迫的她!” 麝月更糊涂了:“瑾王?” 李宝儿倏忽拍案而起开门往左厢房方向去。 冬日太阳不容易得见,今日倒是探了个好头,洋洋洒洒的穿破云层,地面积雪融了差不多,一束橘黄色的光从牖缝入,替对窗理云鬓的女人渡了一层淡淡的金,乍一入眼,不觉是天仙下凡。 李宝儿这是头一回发自内心的感叹其他女人的美,她是烟花巷柳出来的,自认与不少美人大过交道,可第一次竟找不出来一个词,足以形容她之美之十分之一。 听见脚步声,天仙素手撑着妆台,缓缓起身:“陈夫人……” 李宝儿缓过神往里走:“你睡得怎样?屋子里的地龙够吗?” 女子含羞点头:“嗯。” 李宝儿让人关起门来,抬手示意对方坐下,自己也找了个与她面对面的位置,俗话说英雄之间惺惺相惜,她对对方也是这么个情愫。 “我是应该叫继续你朱夫人还是晏小姐?”李宝儿问。 晏汀淡淡道:“晏小姐好了。” 昨夜晏汀从天师衙门逃走后,在半道上冲撞了李宝儿一行人,李宝儿刚好在娘家替娘家人处理事情,这才半夜还在外边,她瞧见有人与她们撞上,连忙下轿出去查看,当时夜色太暗,她只听得对方声音细软,不大像当地口音。 “小姐,你没事吧?……可是伤了脚?是哪只?还能走不?” 李宝儿蹲下用手摁了摁晏汀发肿的右脚,她一摁便听见对方喊痛一声,李宝儿以为是自己的人将她撞伤的,便执意要带晏汀回陈家治病,等带回去就着灯火一瞧,李宝儿当即呼吸一紧。 洛阳竟还有生得如此绝色的佳人?她从前竟没有发现。 问清楚后,她便知道:“原来是朱时叔的夫人。” 晏汀脚上的伤并不是因为撞了李宝儿的人弄出来的,而是她从天师衙门逃出来时不小心崴着的,一路上东逃西撞的,眼下已经肿成了大猪蹄子,她忍了许久,最后还是疼晕了过去。 想起来昨夜的意外,晏汀有些愧疚的开口:“其实我这伤……不是因为你们,而是我自个跑的东西崴着了,所以夫人也不必自责。” 提到伤势,李宝儿看了一眼她的脚脖子,昨夜上过药,现下已经消肿,可伤筋动骨一百天,肿消是消了,但走路还是不太利索。 晏汀站起来说:“我一会儿就离开。” 李宝儿哎呀一声拽她坐下:“那么着急干嘛?难不成你在躲什么人?” “没有。”晏汀果断否定,她怕李宝儿会把此事告诉邵准,否则她的崴脚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又说:“我阿爹还在家里等着我,我就不便久留了,昨夜多谢夫人收留,否则我恐怕就在冻死在外边了,夫人的恩情,我来日……” 李宝儿握住她的手:“你昨夜是不是去了一趟天师衙门?” 晏汀瞳孔震惊。 李宝儿轻轻拽着她坐回去:“你可是北街那位闭门不见客的神郎中?” 晏汀睁着眼睛与她对视,李宝儿真诚又坦然,看着并不像是邵准的人。 李宝儿拍拍她手背:“你放心,我与陈自修不同,你只管告诉我,能帮你的,我义不容辞。” 她真的可信吗? 晏汀正在犹豫不决之际,门外忽然来了动静,陈自修不知是何时回来的,一回家就在找李宝儿,在得知李宝儿在厢房与贵客说话后,更是径直往这边来,丫鬟麝月一声“夫人在里面跟人说话”还未落地,陈自修已然推开房门进来了。 “宝儿,今日庆贺大宝生辰与小宝满月,我那几个兄弟要来府里吃酒庆祝,你……晏汀?!”陈自修当场愣在原地,邵准与裘逸轩挖地三尺都没找出来的人,竟然在他这儿?我滴乖乖! 李宝儿神态自若:“出去!没瞧见我在跟晏小姐聊天吗?你一会儿再来。” “噢。” 陈自修带上大门后足足在雪地里站了一盏茶的时间。 他叫来麝月:“里面那位是何时来的咱们家?” 麝月回:“昨儿个半夜来的。” “难怪没人知道。”陈自修囔囔自语后又对着麝月说,“夫人她是怎么个意思?” 麝月摇头:“不知道。” 陈自修:“……” 这可好了,家里俩祖宗。 要是让邵准知道此事,他可怎么跟兄弟交代啊? 在见到陈自修后,晏汀说什么也坐不住了,她挣扎着就要走。 陈自修可是邵准的死党,现在他亲眼见到她,这离她被抓回去,就已经不远了。 李宝儿伸手挡住门口:“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回去?” 晏汀含泪咬唇:“我要走。” “为何?” “邵准会来抓我的。” “你很怕他?” 也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李宝儿格外的亲切,身上的淡淡奶香也叫她觉得安心,她对李宝儿的戒备也比寻常人少许多,这大概就是女人对于女人天生的依赖感和信任感。 她泪崩,尽数道出:“我是逃出来的,昨夜我去天师衙门,就是为了状告瑾王,他眼下已经知道了,必然会抓我回去,刚刚陈自修瞧见了我,他一定会告诉瑾王的,我不想被他抓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