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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走了一会儿,晏汀见不怎么热闹了,也没有出城的意思,她一脸奇怪的看向沈婧娴。 沈婧娴一笑:“公主殿下可来过此地?” 晏汀摇了摇头。 她被邵准带出宫玩过几次,可邵准从来没带她来过此地,不过……这条路倒是半点不陌生。 沈婧娴笑了笑:“洛阳城太大了,公主没来过,也是情理之中。” 半晌后马车在一处凄清的府邸门口停下,晏汀撩开车帘看了看门口两只发灰的石狮子,耳边同时响起了沈婧娴的话。 “此地正是朱茂的府邸。” 朱茂? 晏汀听着耳熟,她放下车帘问:“朱茂可有儿子?” 沈婧娴点头:“有的。” 难不成…… 晏汀有些迫不及待的掀开车帘从马车上下去,站在一旁的阿毛连忙递了把手,她扶着阿毛的手下车后,呆呆的仰着望着熟悉的门楣。 她越发笃信自己曾经嫁过人了,脑海中还有跨火盆入府的画面。 沈婧娴站在她身后说:“朱三夫人不进去看看吗?兴许能记起些事情来。” 晏汀猛的回头。 她确实很想想起叫自己无意丢掉的那一段记忆。 亲人、朋友、以及他们曾经相爱的痕迹…… 沈婧娴弯眉一笑,温柔的牵过她的手,领着她往里面走,叩门许久后,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门后探出个脑袋来,在看到晏汀后,一双苍老的眼睛,忽然就亮了。 “三……夫人!” 沈婧娴握紧晏汀的手冲老人一笑:“我是国公府的,前来探望老夫人,还请前去通报通报。” 不久后,大门开了,老管家领着他们进去,又时不时的回头看她们,其实只是在看晏汀而已。 晏汀忍不住问:“老人家,您认得我?我以前可是这府里的?” 老管家浑身僵硬的立在原地。 沈婧娴又是一笑:“是有什么不能说的?” 晏汀想了片刻:“我是朱三夫人?” 老管家吓得当即跪地。 这时长廊来了脚步声,闻声望过去,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大概五六十岁,她两鬓斑白,眼角长满皱翳,像是双目失明了,脚步蹒跚的往这边来,口里还念叨着“那个贱人呢”,像是与人有深仇大恨。 沈婧娴见状让了半个身子。 碧荷扶着朱母往晏汀方向一指:“真的是她!真的是她过来了!老夫人,她会不会是来报复我们的?我听说她巴结上了瑾王殿下,马上就要成为瑾王妃了!该不会是来落井下石的吧!老夫人……” 朱母如今已经是半条腿没入黄土的人了,还会担心这个?她只想替自己的儿子报仇雪恨,只是一刀砍了这个女人。 “我打死你——” 朱母二话不说,挥着拐杖打过来,幸亏她眼睛看不见,找错了方向,晏汀才没受伤,否则以她那力度,少说也得出些血。 没等晏汀开口问清楚,第二棍接着又过来了,她只是轻轻一个闪躲,轻而易举的逃过,朱母两下没有打到她,第三下的力度用得格外大,却全部打在了木柱上,听见铛铛几声响,拐杖反弹全部痛在朱母身上,她双脚一滑也扑了个四面朝天。 晏汀惊魂未定的站在朱母跟前问:“你为何一见面就要伤人?” “我要撕了你这贱人,我要撕了你这小贱人,都是你害苦了我儿,都是你把我儿给害死的,你把我们害得好惨啊……” 老人哭得凄惨,晏汀本应心疼的,可不知是为什么,她竟没有这种想法。 这也是奇怪了。 她进一步追问:“我如何害你儿子了?” “你……你勾结瑾王,你勾结瑾王害死了我儿子,我可怜的儿子啊,自从娶了你后,就没发生过一件好事,他就是让你们给害死的,可是杀人凶手却至今逍遥法外,甚至还站在我面前看我的笑话,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啊,你开开眼啊……” 晏汀越发听不明白了。 沈婧娴看完戏后才发话:“都还愣着干什么?把你们家老夫人扶回去啊,难不成由着她在这儿发疯?” 碧荷瞪了晏汀一眼后搀着朱母离去。 经过朱母这么一闹,晏汀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可邵准跟她说的那些,与她今日所看到的完全不一样,所以到底是谁在撒谎?可是她问沈婧娴,沈婧娴却说不能说,因此,她只能问局外人了。 隔壁的老太太在听到朱家后连连叹气:“他们家倒了大霉哦,小儿子死得早,媳妇也跟着人跑了,现在剩下个老太太,把眼睛给哭瞎了,可怜人哟……” 晏汀追问:“老人家,您方才说的媳妇儿,她是哪里人?” 老太太想了一会儿:“好像是岭南潮州的吧。” 潮州? 晏汀心跳加快,不详的预感愈演愈烈:“她叫什么?” 老太太啧了一声,表示自己想不起来了,倒是她的儿子出来说:“我记得,姓晏,单名一个汀字,人生得贼漂亮,咦?” 说完男人觉得不对劲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晏汀一番后。 “不就是你吗?” 晏汀:“……” 她脚下一软差点没站住。 另一边盯着这一切的沈婧娴给阿毛使了个眼色,阿毛这才装模作样的跑过去阻止晏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