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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回过头看他一眼,又对知县大人拱拱手:“大人,老夫斗胆想替这几位诊脉,不知大人是否允许。” 知县大人做了个请的姿势,道:“有劳大夫。” 老大夫朝着元昌等人走去,同许裴昭擦身而过之时,恰好他眼中流露出担忧。 也不知安乐那食物相克直法会不会被大夫瞧出来,若要是被看出来…… 只是这样想着,他的手心里便冷汗直冒,不一会便浸湿了衣袖。 反倒是安乐,依旧是那副不慌不忙的表情,甚至仔细看,还能从她的眼中看到翘首以待的意味。 听着老中医和善地和元昌交谈,安乐没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看了看外面已经完全昏暗的天色,她心想,也不知道许母在家中是否等急了。 想来以后还是要多多注意这些事情,不能因为这些破水事耽误回家的时间。 那边老中医诊治完,毕恭毕敬地对知县说:“几位病患脉象时虚实弱,皆是脾胃虚寒之相。几位同时出现症状的确不正常,但也确实不是中毒之兆。” 他话音落,一直关注着那边的许裴昭顿时松口气。 看来这位老大夫是没看出来安乐的手法,今日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谁知,他心刚放下时,知县又问:“那……齐齐出现这种症状,有没有可能是集体吃了什么所导致?” 知县目光落到食盒上,其中的意指很明显。 不怪知县会这般想,就他接触到的安乐,为人锱铢必较,拿了她的针必须还她金,她不是能和人和解到要去请客的那种人。 但是今天她却反常的去请元昌等人吃饭,若说她没所图,知县怎么都不愿意相信。 知县甚至猜想,她所图谋的事情一定不小,她很可能是造成元昌等人上吐下泻的罪魁祸首。 老大夫侧头看了眼安乐,她面无表情跪在那里,仿佛不知道知县打算给她定下什么罪证。 反倒是旁边的元昌等人,在听见知县的问话后,哪怕捂着肚子在呻唤,依旧恶声恶气地咒骂着:“毒妇!谋害人命的毒妇!请大人把她抓起来,大打五十大板打死她!” 当即老大夫心中便有了一番计较,他摇头道:“没有,老夫依旧坚持先前的判定,这些菜没有问题,若大人不信,老夫也可当着大人的面尝一尝。” 听到老大夫这样担保,终于安乐的神情有些松动。 就当老大夫要去拿菜的时候,她突然说:“请人家大夫来验毒,没听过要人家以身试毒。” 她讥诮看着元昌,出声激他:“先前菜做好的时候,我和我相公当着你们的面第一个尝,元昌你说是或不是?” 她锋利的目光刺向元昌,元昌下意识回避反问:“既然没问题,你干嘛不让别人尝?” “我倒是奇了怪了,你那么想让人尝我做的东西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你是想为我宣传不成?” “你这是狡辩!是心虚!” “嗤,你当我是你啊,连我的问题都不敢回答。” 说完她转过头去看他们之中唯一一个跪着的黑三,喊道:“黑三你说,我和我相公是不是当着你们的面尝过?” 黑三看了看元昌,他们都在给他做眼色,要他说没有尝过。 可是,安姑娘和许相公明明当着他们的面吃了,他嘴唇颤抖,“没尝过”三个字卡在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然而元哥今天他们遭的罪,的确看起来和安姑娘他们有关,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是谋害元哥的凶手。 一时间,他的思绪摇摆不定,不知道该怎么说。 所有人都在等他开口,等他说一个决定性的证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知县看了看满脸挣扎的黑三,当即知晓事情可能不简单。 吃过或是没吃过看,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为何会这般纠结? 他把目光移动到面容狰狞的元昌身上,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想。 元昌在逼迫黑三做假证。 “啪!” 惊堂木拍下,吓得黑三发抖。 知县高声斥道:“黑三你可知道,证不言情可是要挨三十大板,这板子打下去你能不能活都是未知。” 这话把黑三吓得,当即连连磕头道:“我……我说!” 他不敢看元昌,垂着头老老实实地向知县交代:“安姑娘和许相公的确有先尝过每一道菜。” 他话音落下,知县的脸“唰”地变黑。 先有老大夫的验供证据,后有黑三证词。元昌等人突然发病,的确和安乐没有半点关系。 想到差点被元昌耍得团团转,知县呵道:“元昌!尔等告假状可曾想过被揭露的后果?” “按律法,诬告他人者,各反坐。你是想反坐害人性命之罪,秋后问斩吗?” 元昌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当听到要被秋后问斩之时,慌得不行。 他不过是想让安乐进去坐牢,怎么会让自己落得秋后问斩的下场? 再也顾不上要为难安乐,他哭哭啼啼爬起来连连磕头,直喊大人饶命。 而知县已经将目光投到了安乐身上。 在得知元昌会获罪,她依旧是那副不悲不喜的样子,仿佛这出闹剧与她无关似的。 忽然间知县对她有了新的看法,此女子身处逆境也不惶恐,冷静沉着地应对其事,是块做大事的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