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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扶她站稳,刚准备松手,又听他“嘶”了声,他忙蹲下身去,去查看她的脚。 脚腕处像是被千万颗针同时在扎,疼得安乐头皮发麻。 “唔!” 脚腕被他捏住,安乐痛出声,借着月光看向脚腕,已经高高肿起来了。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古语诚不欺人。 正愁她是不是得单脚蹦回去的时候,就见许裴昭转过身去,蹲在她身前似要背她。 瘪瘪嘴,安乐不愿上去,她问:“你这是做什么?快起开,你挡着我路了。” 明明都要同她和离了,干嘛还要出手帮她? 但心里住着的另外一个小人,却在此刻嘶吼着:许裴昭在书中就是这样的人啊!谦谦君子,遇到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会立刻出手相助,你喜欢的不就是这样的他吗! 蹲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许裴昭,耐着性子回答道:“回家的路还很远,我不可能让你走回去,快上来我背你回家。” “我能自己走,我不要你背。” “安乐!” 他突然厉声,把安乐吓得一抖。 他从未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过话,心里头顿时委屈起来,鼻尖越来越酸。 前方许裴昭叹口气,他柔声道:“听话,快趴上来我背你回去,娘该在家里等急了。” 不情不愿趴上他的后背,安乐抓着他的双肩,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撑开。 许裴昭背着她走了几步,心中升起疑惑。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今日背她,比上一次还要轻。 他回想了一下安乐嫁进许家之后的事情,她几乎每天都是全家最先起床的那个人,也是最晚睡觉的那个人。 平日里,她既要张罗一日三餐,又要管赚钱养家的事。 这般辛劳,怎么可能不瘦。 喉头发紧,他哑声道:“小乐,往后家里三餐你就别管了,让我来吧。” 不等她拒绝,他又道:“赚钱养家本该是我的事,如今却是你挑起大梁,我身为男儿实在有愧。” “你才华横溢,我着实不能比拟你之能力。所以在你忙着养家的时候,家中事宜放着我来吧。” 他话音刚落,只感觉背上的人身形一僵,听她不可置信地问:“你难道不想同我和离了吗?” 脚下踩到石子,他一个趔趄差点把安乐甩出去。 他顶着满头问号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同你和离?” 如此贤妻,宜家宜室,给他千两黄金、万里江山他也不换。 而安乐听到他的回答之后,愣了。 他不同她和离? 那他先前摆出那副脸色干什么? 她伸手环住他脖子,紧紧盯着他的侧脸,不错过他脸上半分表情:“那你凶我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凶你了?” 安乐控诉:“今天在厨房的时候,你听我说了食物相克法之后,脸色就不对劲。刚刚我拉你衣袖的时候,你还把衣袖拖走了。” 顺着她的话回想,许裴昭面上尴尬。 那个时候……他不是在担心自己往后的日子难熬吗…… 这话不能同她说道,他咳嗽几声,转移话题:“今日回家晚了,娘势必会担心,待会我们就说,去岳家回来晚了可好?” 安乐没错过他脸上的心虚,眼中黯然。 他果然是在敷衍她吧。 可是转念一想,他们俩本就是合作成亲,他敷衍她也没错。 失落地收回视线,她淡淡的“嗯”了声,算是答应了。 回到家,许母举着油灯在院门口来回踱步。 她见到许裴昭和安乐忙迎过来,担忧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许裴昭说:“收摊后,我们去岳家坐了会。晚上回来的时候,小乐把脚崴了。” “脚怎么崴了?严不严重?不行,阿昭你带小乐去镇上看大夫吧。” 许母说着就往衣袖摸,但袖带里空空荡荡她才想起,她手中也并无银两。 面上闪过异样,她心中自责。要是她快些绣好绣帕,也不至于身无分文。 怕许母担忧,安乐忙安慰她:“娘,我没事,待会儿揉揉便好。而且这么晚了,去镇上也不方便。” 许裴昭也帮腔:“娘您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许母担忧地看了看他们俩,点点头,嘱咐他们早点休息。 因为脚伤,今晚洗漱全程由许裴昭伺候,安乐坐在房内十分别扭。 看着他拧帕子的背影,安乐没忍住说:“其实……我的手它很健康,拧拧帕子什么的它能行。” 许裴昭回身把热帕子放到她手心里,站在她面前俯视道:“可你的脚它在喊痛,它不愿意走到盆架边。” 安乐:“……” 就不能把盆给她端过来自己拧吗! 转念一想,端盆过来好像cao作难度的确不如直接拧帕子,她面露讪讪,默默洗脸。 原本到这里的时候,安乐还没觉得有什么。 等到了洗脚的环节,许裴昭端着盆蹲在她面前,安乐再也无法淡定。 “那啥……洗脚什么的,我还是能自己来。” 却见许裴昭神色自若地挽起袖子,仿佛他不是要为她洗脚一般,而是要提笔书写文章。 他伸手去抓安乐的脚,她下意识把脚往后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