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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舒畅地安乐睁开眼,听着外面的鸟叫声,坐起来伸懒腰。 她侧身下床,却看许裴昭拿着书坐在桌前,专心致志地看着,而两条青紫的眼袋挂在他眼下,快要落到鼻下。 “你没睡?” 她看眼毫无变化的房间,脸色“唰”地垮了下来。 许裴昭听到动静,终于舍得从书本上移开眼,他看到安乐下意识露出笑,只是在他苍白的脸色衬托之下,显得异常难看。 “早。” 他居然还晓得出来?安乐气结。 她单脚跳到他身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书本,扣到桌面上。 “许裴昭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通宵熬夜看书。” 从未听过她用这般严厉的声音同自己讲话,许裴昭愣了愣,讨好地笑道:“一时入迷没控制得住……” “别跟我说控制不住。”她冷哼斥道,“上回你熬夜我就跟你说过不许熬夜,你以为你身体像张富贵那样健壮如牛,可以随意折腾?” 许裴昭弱弱辩解:“我没有……” “你哪儿没有?你知道熬通宵对身体伤害有多大吗?” 越说安乐越气,越说她脸色越难看,说着说着她鼻尖发酸,声音瞬间染上了哭意:“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养得胖了一点点,你是不是想给我折腾没了。” 眼泪刷地出来,划过她的脸庞往下坠,委屈侵占了她所有深思。 红红的眼睛瞪着许裴昭,她点着他胸膛骂骂咧咧:“你这是在糟蹋我的劳动成果,你混蛋!” 然而话音刚落,一阵大力从后背袭来,她跌进许裴昭的怀里。 他的手箍在背上,死死地捏着她的臂膀。 一时间她忘记了争吵,忘记了哭,也忘记了生气。 手下是他跳动的心脏,“噗通噗通”撞在她掌心之中。 鼻底是他身上的皂角香,还有淡淡的书香。 感觉他搂在后背的手又紧了紧,他喑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要哭,我错了。” 安乐下意识抓紧他的衣襟,脑子里一片空白。 没得到安乐的回应,许裴昭垂下头,看她如玉的耳垂慢慢染上绯色。 眼中含上笑,他故意又压住声线,细细说着:“下次我绝不再犯,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低低的哈气喷到安乐耳垂上,惹她腰间一阵痒意,下意识往旁边躲。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听到乐儿在哭?” 许母推门而入,正好看见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她扶在门框上的手僵了僵,尴尬地缩回脚:“今天天气真好。” 说完她默默无言地关上房门,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屋中二人这才惊觉他们的此刻的状态有多不合适。 安乐立刻推开许裴昭,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许裴昭。 而许裴昭也同样脸庞通红,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那个……” “那个……” 他们互相对视—— “你……” “你……” 同样的场景,梅开二度,最终许裴昭咳了两声,柔声说道:“往后我一定不熬夜,别生我的气。” “嗯……” 细弱蚊子的声音从安乐嘴里响起,而后她立刻单脚跳着逃离卧室。 出了门,她扶着墙站在墙边,满脸的懊恼。 今天早上她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吵着吵着莫名其妙就哭起来了? 丢人! 而那个拥抱…… 她完全不敢想,许裴昭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不好,那就成了她自作多情,说出去她还要不要脸。 愁眉苦脸地来到厅堂坐下,看到空空荡荡的桌子,她才想起今天她和许裴昭都没起来做早饭。 就在她暗道糟糕的时候,许母端着一锅粥从外面进来,她看安乐坐在桌边,忙说道:“我熬了锅粥,乐儿你可别嫌弃我的手艺。” 安乐忙站起来:“娘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嫌弃您做的粥。” 她嗅了嗅,淡淡的米香氤氲在空中,勾得肚里的馋虫“咕咕”直叫。 许母放下粥,看到安乐眼眶微红,拉着她的手说:“是不是裴昭欺负你了?瞧着眼睛红得,真让人心疼。” 安乐摇摇头,不好意思地说:“没有……就是阿昭他昨晚又因为看书一夜没睡,所以我同他吵了一架。” 说完她忐忑不安地看了眼许母,生怕许母因为她多管闲事心生不满。 在这个时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她不让许裴昭看书,听起来倒像是有些无理取闹。 可是熬夜真的很伤身体,许裴昭现在年纪不大,可能表征不明显。 等他岁数稍微往上走走,后遗症便会凸显出来。 上辈子,安乐看过无数新闻—— “十九岁小伙,因长期熬夜猝死在家” “某知名主播,因长期熬夜、作息颠倒,直播途中猝死” “某医学生,因课业繁重、熬夜学习,不幸猝死在图书馆” 有那么多前车之鉴,她实在不想看见身边的人不爱惜身体。 原来安乐是因为这事和裴昭吵架,许母眼中闪过喜意。 他们许家是真娶到好儿媳了。 比起逼迫相公上进去博虚妄的富贵日子,他们许家的媳妇却更在意裴昭的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