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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满意地点点头,对那个发问的少年说:“不错,我是开门做生意,若遇事便和客人争执,那我还要不要赚钱了?” 话已至此,管事对他们挥挥手,纵然少年十分不服气,但还是不得不离去。 这时,安乐指了指一直呆在角落里的小厮,问管事:“我能买走他吗?” 没想到安乐居然瞧上了小厮,管事面露迟疑:“恐怕……” 他看了看秦三爷,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秦三爷见状,吹了吹茶水,漫不经心地说:“成就成,不成就不成,你这般闪烁其词,倒是叫人胡乱生疑。” 管事叹口气,他唤道:“卢成,你自己过来同东家说。” 名为卢成的小厮听到话后,慢慢走过来,垂着头盯着地面。 “回东家,小人不愿意。” 毫无起伏的声线,如同他的人一般,似潭死水。 不论周遭发生什么,都引不起他的兴趣。 安乐不想错过这么合眼缘的人,她争取道:“你可要想好了,留在这里迟早会被人买去当下人,做牛做马累死累活。跟我走可就不一样,我只是请你们去我店里帮忙做活,并不会在其他事上为难你们。” 他冷冷抬起头,看了安乐一眼,依旧无波无澜:“多谢东家抬爱,小人志不在此。” 再次被拒,安乐暗道可惜,耸肩道:“好吧。” 回到秦三爷身边,安乐对他说:“三爷我选好了,就这些人。” “不再劝劝?” 他放下茶杯,双手揣在宽大的袖口下,背靠着椅子,懒懒散散地说:“我才多久没回漳州城,想买个下人,还要下人同意?” 当即管事脸色骤变,他额头冒冷汗,慌张地说:“三爷言重,切莫生气。” 他对屋里其他人挥挥手,所有人听命站出去。 等屋里只剩他们的时候,管事才说:“三爷有所不知,卢成被卖到我们牙行是,契子上写了,他有权挑选去往的人家。” 擦掉额头上的冷汗,管事地才抱怨道:“若不是如此,他怎能留在牙行这么久。” “他倒是把你们牙行吃得死死的。” 秦三爷冷笑。 从怀里掏出叠银票放在茶几上,秦三爷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今天他愿意最好,不愿意也得愿意。” 好不容易得来的趣事,怎能因为戏中人生了意志,便夺了他看戏的乐趣? “这……” 管事面露难色,苦不堪言。 若是其他人,大不了就拂了对方的面子,不做这桩买卖。 可站在他面前的是秦三爷,全漳州城最有钱的老爷,就是官场上那些大人们也要给他三分薄面。 眼见着秦三爷就要同管事杠上,安乐忙说:“算了算了,三爷莫要和人伤了和气。” 她同情地看了管事一眼,缓声道:“招工本来就是个双向选择,我选择他们来店里做活,他们自然也有拒绝我的权利,三爷倒也不必动怒。” 一直默不作声的卢成,难得撩起眼皮看了眼安乐,见她不是虚伪作假,他改变了注意:“好,我去。” 他的回答惹来管事焦急的眼神,只是当着秦三爷他们的面,管事不好说什么,又恨了他几眼,管事地说:“其实我们牙行还有批人,姑娘若是想看看……” “不必了,就他。” 秦三爷冷冷打断,然后带着安乐往外走,走到门口处,他忽然回头:“今天下午,把人都送到秦府,若是差了一人……” 故意不说完话,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管事一眼,转头离开。 管事见他们都走了,离开愁眉苦脸地问卢成:“你怎么就答应了?” 卢成靠在窗边,看着青涩的叶片从树枝上脱离,飘飘洒洒落到地上。 他无波无澜地说:“我在这里已经躲了十年,也该出去看看了。” 看着他,管事欲言又止,终究只叹了口气,出去想办法应对接下来的事。 * 安乐同秦三爷分别之后,去菜市场买了些菜。 回程路过家书舍,看见门口摆了些低价出售的笔墨纸砚,她停下脚步。 被处理的都是些不平整的纸,只卖原价的三成。 她拿起一叠,到里面交钱,掌柜的见她一个小姑娘,怕她不懂这纸张已经报废,同她说:“小姑娘你确定要买这个纸吗?这个纸可不能给家中学子写作业交给夫子哦。” 安乐点点头道:“我省得,掌柜你放心,不会回来找你退钱。” 交了钱,她迫不及待地回到家中,放下菜后,抱着这叠纸钻进房里。 这纸张虽然不能用来做正经的作业,但是可以用来写信呀! 她迫不及待地研磨,捉着毛笔给许裴昭写信。 把她打算开自助烤rou店的事,还有今天去牙行里的见闻通通记下来,不一会儿就写了厚厚一叠。 拿着被装得鼓鼓的信封去往驿站,交了信使的费用,她问:“信使大哥,这信送完淮安书院几时才能到?” 信使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这么近的距离,写什么信。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回答道:“下午便能送到。” “哦……” 下午也不算晚,安乐喜滋滋地写过信使,转身回家。 胀鼓鼓的信,经过快马加鞭,送到淮安书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