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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担忧地看了眼岑夫子,想着她与皇帝的交易,能不能借此让皇帝不要为难岑夫子。 但见岑夫子安抚地看了她一眼,慢慢站起来:“有劳公公领路。” 皇帝派来的人,来得快也去得快,很快这里就只剩安乐他们和国公府的人。 许裴昭揽着她的腰,小心扶她站起,心疼她跪了那么久,蹲在脚边给她揉膝盖。 见过了他冷清之相,如今他对另外一个女子柔情似水,国公府里那些待嫁的姑娘看了无不羡慕。 安乐没心思管那些人,而是对国公说:“今日之事,既然夫子没给结局,那我来讲。” “雁子。”她唤道,“叫他们给我砸,把这国公府里里外外都给我砸干净了,叫国公长长记性,不是什么人都能惹。” “放肆!”国公指着她战战兢兢地大骂,“先前我看在岑……先生的面子上不为难你,你这刁民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冲撞我国公府,来人呐,去把顺天府的人给我叫来,把这泼妇关押进大牢里!” “嘁,”安乐根本不把他当回事,反而冷笑道,“雁子,也拿着着我的腰牌去找刘大人,让他来评评理,看看究竟是国公府不要脸抢人相公有理,还是我出手救回我相公是错。” “好勒东家!” 雁子一溜烟跑出去,根本不给国公反应的机会。 国公本意只是吓吓安乐,并不是真心想要报官。 圣上已经下了口谕,那就代表了榜下抢婿这件事是错,从今往后京城不得再出现此类事件。 可是,让他眼睁睁看着国公府被这个庶民砸得稀啪烂,这砸的不仅仅只是国公府,砸得还是他国公府的脸面。 往后他在京中行走,还怎么抬得起来头? 这时女眷中走出来一个小姑娘,泪眼婆娑地看着安乐:“姑娘,今日之事的确是我们国公府的错,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你若真把我们宅子破坏得干干净净,那边是同我们国公府结仇,真闹到顺天府去,您也免不了赔偿。” 见安乐不说话,她以为说动了她:“不如这样,我们各退一步,此事您不在追究,我们也守口如瓶。外面围观的百姓由我们国公府出面要他们不在外面乱传谣言,您看行吗?” 安乐这才撩起眼皮看这个小姑娘,看不出来,国公府里居然还是有带脑子的人。 她勾了勾嘴角,从袖口里抽出一叠银票扔到小姑娘身上:“不就是赔偿,你这小小的国公府能值几个钱?我别的没有,就钱多。” 厚厚的一踏银票,别说小姑娘没见过,就连国公也没讲过这么多钱。 当即国公变了脸色,这才真真正正的意识到,他们这回不是惹了普通百姓,而是个不显山不显水的人物。 等国公府里里外外都被砸干净,顺天府也没派人来,安乐让许裴昭写了赔偿书,要国公签了,带着赔偿书走人。 她来时,国公府热热闹闹;她走时,国公府支离破碎。 但从这一刻起,京中各路人马都知道一件事:新晋金科状元许裴昭家财万贯,家中有个刁蛮的恶妇。 坐上马车,强绷着一口气的安乐瞬间松懈。 她侧躺在马车内,揉着腰板怨念地看着许裴昭:“他们绑你,你就不会反抗吗?” 许裴昭顿住,放在安乐进来前,他刚好把要绑他拜堂的人撂倒在地,只是她恰好没看见。 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他靠过去帮她按摩后腰:“是我的错,不该让他们那么顺利绑走我。” 听到他这么说,安乐心里头更不高兴了。 对方来了那么多人,许裴昭一个柔弱书生,怎么可能敌得过他们那些粗鄙汉子。 她叹气道:“你怎么什么都应,明明错的是国公府的人。” 大手一下一下摁着后腰上的xue位,舒服得她眯上眼。 许裴昭看到她神情舒展,脸色也变得柔和起来:“小乐说我错了,那边是我错了;小乐说我没错,那我便没错。” 所有对错都不及她心情重要,几句对错还她高兴,他错了又何妨? “油嘴滑舌。” 扭扭酸痛的腰,安乐无意识把手搭在肚子上,轻轻抚摸。 “话说,你有没有觉得,夫子好像很不简单?” 刚刚在国公府门口,明显国公不敢反驳岑夫子的话。 他一皆平民,怎么可能让皇亲国戚那么惧怕? 后来那个公公召唤岑夫子的时候,也是很熟稔的感觉。 皇帝身边的人居然认识一个远在宁禾镇教书的先生,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许裴昭眸色微沉,坐到她旁边,也无意识地抚摸着她圆鼓鼓的肚子。 “想这么多干什么,不管夫子是什么人,但他无论是在宁禾镇,还是在这京城里,对我们一直很好。” “也是。” 安乐点点头,不再多想。 岑夫子是什么人对她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在她的记忆中,他就是一个爱吃、古板、口不对心的小老头,把她当亲闺女看待的小老头。 其他的都不重要。 回到许府时,提前回来的年芳在门口准备好了火盆,张罗着让他们先跨火盆后进屋。 安乐哭笑不得:“用不着这般迷信吧?” 年芳严肃地牵起她的裙摆:“得跨火盆祛祛晦气,省得把这晦气带回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