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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不打算把具体的事情告诉许母,以免她跟着担忧。 于是她说道:“京中店面需要我回去看看。” 而许裴昭则说:“小乐一个人回京我不放心,我得陪着她去。” “不行。” 许母看着他们俩,神色不变:“你们谁都不可以走。” 如今京中多事之秋,谁也不知道,翻案的事进行到哪一步。 万一他们两个贸然回去,打乱了宫里那位的部署,前功尽弃是小,惹那位心烦,又找个什么罪名按在他们身上,那让她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还真杀进宫去? 且不说这样做有多大逆不道,他日下得黄泉,再见裴昭他爹,她又如何告诉他,为了两个孩子,她提刀去见他最疼爱的弟弟。 “娘,我真有事,不是去玩闹。” 安乐解释,卢成被抓生死未卜,她身为他的东家,必须回去替他打点周转。 手下人出事,她这个做东家的在郊外当起缩头乌龟,不论将来卢成是否平安归来,手底下的其他人势必对她有别的看法。 随着店面逐渐增多,需要用人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为了让手下的人死心塌地的跟她干,她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寒了底下人的心。 可这些门门道道如何能和许母说? 且不说她完全不动这些东西,就算她真的懂,安乐也不可能让她该享清福的时候,跟着cao心担忧,会不会被卢成连累。 许裴昭完全理解安乐是何想法。 在这一点上,他们俩其实非常像。 对家里,尽量报喜不报忧。 喜事让家里人跟着欢喜便好,忧愁多一个人跟着烦恼也无济于事。 他接着宽大的袖口遮掩,捏了捏安乐的手,让她不要担心。 他说:“娘您别担心,等去了京中,确定无事,我们便回来。” 许母却难得固执地摇头:“我说不行就不行,今天你们要是不听我的话,出了这道门,往后也别认我这个娘。” 这话说得就重了,安乐忍不住看了看许裴昭,发现他也在看她。 许母不是个强势的人,无论安乐和许裴昭说什么做什么,大体上她从不会反对。 可是今日她态度这般坚决,显然不太对劲。。 安乐紧了紧包袱,她忐忑地看向许母:“娘……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理由让你拦着我们,不让我们进京。” 许母向来知道安乐是个聪慧的人,今天她如此坚决的反对,安乐势必会察觉到异常。 可是,比起让她察觉到这些,不让她进京才是大事。 只要京中水落石出,到时候他们自然会知道所有的真相。 要是那件事得不到一个好结果,那就是他们无缘知道那些事,那些事就虽时间散去。 可无论如何,现下最要紧的事便是阻止他们进京。 别开视线,许母闭口不谈:“有些事,等时辰到了你们自然便知晓。但今日你们谁都不许去京城,你们回房去把包袱放下吧。” “可是……” “没有可是。”许母看向她,眼中充满了坚决,“乐儿听话,娘不会害你们。” “那个……” 秦三爷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安乐回头,看见他满脸尴尬地站在门口。 他捏着扇子,不好意思地说:“我来看看小悦安,没想偷听……” 见势不对,他拱手拜辞:“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那、那我就先告辞,回京去了。” “等等!” 安乐叫住他。 她先是对许母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娘您为什么不许我去京城,而我也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顿了顿,她道:“不如这样,我先拜托三爷回去帮我看看,若无事我便不去,若有事我再去,您看成不成?” 怕许母不答应,她说:“这是我想出来的折中法子,您要是不答应,那我也没了办法,只得去京城一趟。” 许母知晓她不是胡搅蛮缠的人,看来要去京中之事,非常重要。 点点头,许母妥协:“好吧。” 安乐和许裴昭出来,拉秦三爷到偏院去。 当他们出去的那瞬间,许母立刻让人去把总管叫了过来。 秦三爷被他们拉到偏院,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往日安乐可是能不求人就不求人,他不明白这是出了什么事,竟到了她来求他的地步。 安乐把信函拿出来递给他,三言两语讲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秦三爷看着信函,表情也很严肃:“不对劲,卢成是我们在漳州城买的人,卖身契还压在我那里,他怎么可能和谋逆之事扯上联系?” 他将折扇在手心里敲着,沉吟着:“那日在牙行买下他后,我也派人去查了他的底细,五岁之前他在家乡遭了饥荒,迫于无奈卖身牙行,因得牙行管事喜欢,便一直留在牙行没卖他出去。” 说着说着,他倒是觉得不对劲起来:“牙行管事有那本事留个人下来?一留还这么多年?” 安乐说:“那些事我不清楚,但是我只知道,自从卢成来了我手下做事后,他勤勤恳恳地替我打理漳州的店面,后来被我抽调到京中,不论遇到什么困难从不叫苦。” 她烦躁地踢了踢脚边石头:“我敢肯定,他在我手下做事的时候,没有做过任何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