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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巡坐在院中津津有味瞧着卓仪干脆利落把鸡rou剁成陆芸花需要的小块,手里小鱼转动撞击发出“啪啪”的脆响,他感觉很奇妙,毕竟从未见过卓仪这样一面,卓仪可是个顿顿麦饭麦粥就能活下去、做鸡rou永远烤着吃、煮鸡汤的家伙! 等院子里剁rou声消失后,陆芸花正好带着空碗和从余氏房间出来,她刚刚给余氏喂了些鸡汤,瞧着她精神头似乎好了些也放心许多,现在孩子们留在屋子里同余氏说话,她出来做饭。 “卓哥,鸡弄完了吗?”陆芸花放好碗从厨房走过来,她之前已经用油开好了锅,现在锅子正静静放在灶上,升起火就能用来炒菜。 卓仪把案板上的rou放进木碗,让她瞧:“你看看这行不行。” 这野鸡带回来的时候刚死,血还没有凝固,陆芸花紧急处理以后倒也没什么腥味,碗里的鸡rou都被剁成了指甲盖大小的rou块,叫凑过来的白巡十分不解。 “嫂子,这鸡rou为何如此小啊?”白巡指着鸡rou块,语气还带着点尊敬,倒叫陆芸花感觉怪怪的不习惯。 她伸手理了理额前的发丝,稍微有点不知道用什么态度面对他,最后还是叹了口道:“等等我做了你们就晓得了……白郎君不用太客气,你这样倒是叫我不知道怎么对你啦。” 白巡闻言转转手里小鱼,换了身新衣裳以后真又有几分潇洒公子的模样,他朗声笑道:“我记住了,对了,嫂子若是不嫌弃唤我一声阿巡便好!” “阿巡。”陆芸花微微一笑,对他和卓仪说道:“卓哥也很好奇吧?我现在就开始做这炒鸡给你们看。” 铁锅下升起火,陆芸花先是放入一些油,耐心等它全部融化锅子烧热后把一盆鸡rou一股脑放下去。 “刺啦——”一声脆响,鸡rou身上的水接触到油后炸开,与此同时,锅子中升腾起大量烟雾。 卓仪和白巡两个五感敏锐的江湖人同时退后几步,还是差点被烟熏到眼睛。 白巡颇为震撼看着陆芸花面不改色站在锅前晃都没晃一下,任由那些油点四处乱炸,实在佩服得不得了,但他闻着锅里称不上好闻的味道,看着卓仪张了张嘴很想说点什么。 他很想好好问问:阿卓,嫂子不会只会做蒸饼鱼汤面吧?嫂子做饭到底好不好吃啊? 他又想到卓仪是个吃东西不挑剔到他怀疑“没有味觉”的家伙,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但是才和陆芸花关系缓和总不能因为难吃的饭菜又叫她不高兴吧? 所以白巡暗暗下了决定,决心就算难吃他也会吃下去的,绝不会像中午那碟不喜欢的卤味一样放在一边不理。 陆芸花不知道白巡心里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爆炒鸡就是个“爆炒”才有味道,所以她把灶火烧得极旺,拿着小木铲快速翻炒着鸡rou。 锅中油点噼噼啪啪溅起,烟气不断升腾向上,鸡rou表面逐渐染上颜色…… 陆芸花几乎保持着一种极为愉悦的心情翻炒着鸡rou,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令人怀念、太令人高兴了! 啊!这是炒菜! 把作料一股脑倒进锅里,陆芸花再一次享受地看着带水的配菜在锅中炸起水点,这种现代能叫不少人迅速离开灶台的的画面在这时候可是极为珍贵的! 蒜、葱、大量的花椒和剩下所有的辣椒,当调料一起倒进锅里翻炒几下后,白巡闻到一股极其刺鼻的……香味。 “阿卓,这是什么菜?”白巡又往后退了退,克制住自己想要打喷嚏的欲望,对卓仪小声问。 卓仪丝毫没有被这股又呛又辣的味道影响,回答道:“叫爆炒鸡。” “爆”这个字白巡知道,去岁他还在京城看了新研究出来的爆竹,“炒”这个字就有些陌生了。 因为铁器的限制和饮食文化的落后以及陶制锅具的局限性,从前并没有“炒”这个字,陆芸花说习惯了也没注意,直接就说了“爆炒鸡”,倒是叫白巡很是想了一番到底什么是“炒”。 锅中味道越来越香,白巡又被呛得向后退了几步,只感觉面前烟雾辣得他眼睛都疼了,才听到陆芸花轻快又满意的声音:“做好啦!” 把鸡盛到碗中递给卓仪,陆芸花对他两说:“你们先去桌上坐,阿卓去叫孩子们,我去厨房把卤味热了再端些蒸饼来。” 卓仪点头拿着碗去餐桌前放下,白巡倒是跟在陆芸花身后,当陆芸花不解看他的时候,他微微一笑说道:“我去帮嫂子端蒸饼。” 到了厨房陆芸花先是把卤锅下的灶火升起,白巡好奇地过来看,发现是一锅黑乎乎、调料味极重的水又就失去兴趣,只瞟了一眼就挪开眼神。 “这些应当够了。”陆芸花端着一个筐子递给他,里面全是馒头。 他们家卓仪胃口就很大,每次家里吃饭都要吃掉小半筐馒头,刚刚她特意多捡了些馒头进去,因为突然回忆起曾经白巡在摊子上吃面的画面,知晓他瞧着瘦瘦高高、白净优雅的样子,实际上是个不输于卓仪的大胃口。 白巡把小鱼往兜里一揣,轻轻松松举起筐子出去了。 瞧着厨房里剩余的东西,陆芸花还想做个什么蔬菜汤,毕竟全是rou吃着也腻,正巧看到王婶前天热情塞给她的一篮子野菜。野菜放了两天已经有些打蔫了,好在现在天气还凉,完全没有坏。 说起野菜,之前王婶给了她一篮子鹿耳韭可是叫大家吃了个痛快,当时甚至来不及叫任何人,只陆家吃了两顿那些鹿耳韭就没了,韭菜鸡蛋饺子的香味还让榕洋和余氏都念叨了好几回,陆芸花还想着这两天再做个什么饺子吃一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