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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咸鲜美味的糯米鸡确实是大河喜欢的口味,虽是被辣子鸡酱吸引来的,天生也算能吃辣,但大河已经吃惯了南方清淡的饮食,更别说一直在船上生活,活鱼的调味越自然清淡越能体现出本身鲜美,习惯了之后口味也就固定下来。 当然他只要是味道好的美食都能接受,只是在相同选择下更为偏向清淡罢了。 大河伸手拆开了糯米鸡外面的荷叶,干荷叶在蒸笼中重新变得湿润,散发出一股植物的清香,说不出的悠远自然。 当然只要一打开紧紧表裹着的荷叶,糯米鸡的香味便会霸道地将荷叶香尽数吸收,混合出一股无比诱人的香气。糯米被内馅汁水浸染,好似也包裹上了油脂,挤挤挨挨地粘连在一起,晕出棕黄色的漂亮图案。 取筷子挖下去一大口,咸香的滋味扑鼻而来,香菇水让香菇的香气尽数融进米饭,内馅中腌制好的鸡rou汁水在蒸制过程中像是细密分布的水系,将整块无味的糯米全都沾上了鸡rou的rou汁。 香菇、瑶柱、虾米…… 更别说这rou汁之间混杂了其余食材的鲜味,半个咸鸭蛋毫无腥味,像个小太阳似的裹在内馅中央,显现出莹润漂亮的光泽感,用勺子稍微碾碎伴着其余食材和浸满滋味的糯米吃上一口,那种混杂在一起的复合香气像是烟花一般在口中绽放,几乎叫人产生一种晕眩感,随之而来就是从心底升起的满足,让人感觉舒畅又幸福。 瑶柱、虾干经过阳光和海风晾晒之后浓缩起来的鲜、香菇柔软又浓烈,无比有存在感的鲜、鸡rou咸香爽滑,无比多汁的鲜和单吃都糯软可口,细嚼微甜,如今还带着荷叶清香的糯米饭相互映衬,明明没有放什么调味料来调味,只是食材各自混合交融,可滋味就是那样醇厚浓烈又清淡怡人。 最后大河吃了足足三个糯米鸡才停手,他停下的时候桌上大家几乎都吃完在休息了,糯米压胃,吃起来比米饭更容易饱,因此大家显得比往常吃得还要少些,一个个却都在揉着肚子休息。 早就吃完了,余氏便安稳捧着自己喝惯了的鸡汤喝,这段时间陆芸花偶尔会在鸡汤里放一些中药,余氏倒是接受良好,喝起来也顺口。这会儿看大家吃的心满意足,难免想起现在还在外面不知道哪里的卓仪。 “也不知道阿卓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余氏把空碗放下,有些忧愁:“这孩子只说夏至前回来……这到夏至还不知道要多久,这么长时间在外面……肯定要受许多苦啊。” “芸花,阿卓有没有和你说过他去了哪里?”余氏忧心忡忡问道。 榕洋听得也抬眼看过来,嘴巴抿着似乎有点担心,只是没有开口。 他是很喜欢这个姐夫的,甚至说带着些对待父亲的孺慕之情,只不过卓仪虽总是温和又宽厚的样子,却因为外形叫人有些距离感,更不是会抱着孩子玩耍亲昵的性子,讲课时候也认真又严厉,叫其实容易害羞的榕洋望而却步,不敢主动与他亲近。 陆芸花面上笑容也逐渐消失,在他两的注视下微微叹气摇了摇头。 “阿婆、阿娘,你们不用担心,阿爹从前常常在外走动,身上又带着金银,肯定没什么事。”比起余氏、陆芸花和榕洋,阿耿几个孩子们倒是对卓仪出远门这件事习以为常,阿耿宽慰道:“更别说白叔叔的生意做的挺大,许多地方都有卖货的地方,阿爹真有什么事有白叔叔的手下帮忙,真的不用担心。” “阿卓从前就经常出去?”余氏倒是第一次知道,有些诧异。 “看不出来吧?”陆芸花见阿耿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笑着开玩笑:“阿卓那样稳重的人其实年轻时候也像咱们阿爹似的喜欢在外闯荡呢!” 现在余氏已经不避讳着说起陆阿爹,更不会在说起他的时候痛苦难忍,闻言果真不再问下去,眼神柔和:“……年轻时候都有一颗四处闯荡的心呢。” 余氏又说了说陆阿爹从前的事情,孩子们都挺有兴趣地听着,有些就算是榕洋甚至都是第一次听,和长生云晏时不时问东问西。 不过谈话时间总是短暂,阳光彻底绽开,照得树荫以外的地面亮得像是融化的金块,孩子们也应该去上课了,余氏喝了几口水,被阿耿推着进了屋子。这些时日他们都是如此,余氏在书房绣绣东西不说话,孩子们各自读书习字,已经完全习惯了互相陪伴。 陆芸花帮着大河把碗碟全都收拾进厨房,大河自然不可能叫自己师父洗碗,麻利收拾好周围,还帮着陆芸花把石磨等等东西搬了出去。 “师父,您这是要做什么?”大河轻轻放下手中小磨,略带疑惑。 芝麻还好说,他也知道芝麻酱、香油,现在还有绿豆就实在叫人摸不着头脑了……绿豆磨粉能做什么? 如今芝麻在大众中算很有知名度的了,芝麻除了能榨香油以外,只要芝麻和其余谷物掺在一起磨成粉末,用水一冲就是陆芸花之前喝过的好喝的芝麻饮子,虽随着各家不同会放各种坚果谷物,但总体来说就是芝麻糊糊。 要是不加其余谷物,芝麻单独磨出来就是粘稠好吃的麻酱,麻酱和香油都因为价格昂贵不能走进千家万户,但大家都知道它们,大河这样富贵家的厨师自然不会缺少香油麻酱,纵然很少用在自己的菜式里面,却也知道大概制作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