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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越是靠近林卓然离开的日子,沈君泽的分离情绪便越大,几乎只要林卓然回到将军府,他就会寸步不离的跟在身边。 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即便两人的姿势别扭不舒服,也要紧紧的挨着女人。 半夜会从噩梦中惊醒,梦中全是战场的事情,沈君泽不可能在出征在即之时,去和林卓然表述内心的担忧。 那样只会给女人带来压力。 所以醒来后睡不着,便一动不动的躺着,听着林卓然平稳的呼吸声,也觉得是一种奢侈了。 本以为事情就会顺利的进展下去,一道圣旨落在了七殿下的府邸,将众人砸的头晕眼花。 陛下亲自下旨,接孙峤前往宫中居住,等到穆棱回京后再回七殿下府。 此举明摆着就是想要钳制住穆棱,让她断了想留守在南方的心思,强制将人拉入夺嫡之争中。 陛下的旨意不能不接,穆棱咬碎了牙齿都没能想到会来这一招,如此不顾及情面。 听到旨意的那一刻孙峤也慌了,他虽然对政治上的事情不明白,但知道的是不能跟着穆棱一同离去。 要么穆棱就永远留在南方不回来了,要么就得听陛下的话,回到京城来接孙峤出宫。 可京城对穆棱来说,进容易,想要出去可就难了。 消息很快传遍了京城,沈君泽自然也不例外的知道了,但他却没有过多的惊讶,反而对陛下出人意料的举措,显得习以为常。 而与生俱来的察觉危机感,也让沈君泽觉得,一旦大军离开京城,那么穆玄师会伺机而动。 “好就好在,孙峤被陛下带入了宫,而我人只要不出将军府这门,穆玄师就不能把我怎么样。” 沈君泽盘腿坐在床上,肚子下面垫着软枕缓解重量,手边放着的是温热的牛乳茶。 “不必过多的担心,按照我对穆玄师的了解,她应当还没那个胆子,对陛下下手。” 满身疲惫的林卓然梳洗后,身上带着水汽,为了不影响到沈君泽,往往会等到皮肤干透了,才去靠近自家郎君。 晚上有夜莺站在树上叫唤,明明是好听的声音,却在此刻的情景下,显得有些聒噪。 林卓然将遇到老翁的事情告诉了沈君泽,要说之前还不打算去细想秋收必须回来,现如今陛下的举措,让林卓然不敢不去想。 未知的变数太多,她突然有些后悔了,似乎自己这一步迈的有些大。 一旦没走好,那失去的可不单单是仕途。 女人的情绪rou眼可见的低沉,这也是沈君泽最不远看见的,他喜欢的事意气风发,什么都不怕的林卓然。 而不是现在被那帮阴谋诡计的权谋家,弄的瞻前顾后的小将军。 爬起来,在走到林卓然面前的时候,女人就伸出手环住了他。 “妻主。” 沈君泽带着点害羞的喊出口,这种称呼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和臣服感,听的人心里痒痒的。 “不必担忧太多,该发生的事情,终归会发生。 如果躲不掉,不妨相信,那就是最好的结局。” 说什么都无法鼓舞现在的气势,倒不如什么都不想,将一切交给时间和天命。 “君泽。”林卓然把脸贴在了他肚子上,一声叹息消散在空气中,“你和孩子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我们补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沈君泽带着斗笠,坐着马车来到城外,远远的看去乌泱泱的人群围在城外,就为了看大军离去。 而今日陛下也在,一身明艳的凤袍,手举烈酒,亲自为将士们送行。 有此举动,将士们士气大增,百姓也连连跟在后面表达祝福。 穆棱却是心不在焉,孙峤在几日前就被人接去了宫中,想必现在应当是被变相的囚禁在了何处,心中肯定是很害怕的。 一想到这儿,手中的烈酒变得更加辣喉,一股脑的冲上了头。 林卓然的注意力也不在陛下身上,而是在人群中准确的找到了气质脱俗的沈君泽。 他被春喜护在人群中,站在那儿就和身边的人不同,像是一位落入凡尘的仙子,不染尘埃。 白色的面纱遮盖住了面容,但林卓然就是知道,郎君一定在看着自己。 离别是痛苦的,可如果没有离别,那似乎对她们来说更加痛苦。 仪式举行完毕,穆棱也不愿过多停留,行礼后翻身上马,没有一丝的留恋。 大军浩然离去,直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内,才三三两两的散去。 还有些人悄眯眯的打量陛下,心中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随后就是陛下身边的护卫队驱赶,而沈君泽站的位置刚好是死角,他转身想走之际。 看见了陛下身形一晃,好在身边的小太监扶住了她,赶忙拿着帕子送到了陛下嘴边。 虽然听不见咳嗽声,但凭借陛下身形幅度就能看出,应当不是第一次了。 咳完后帕子连看都没看,直接裹起来交给了身边的小太监。 随后挺直了腰板,像没事人一样进了轿子。 沈君泽蹙起了眉头,心思在此刻百转千回。 他回到府内,头一次前往了林虞的书房。 这里的书籍很多,摆放的井井有条,可想而知主人内心的细腻。 今日众官员免去了早朝,而作为家属的林虞,选择了不去送,陛下也什么都没说,由着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