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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焕说:“我去见她,此事你不必管了。” 屋子像往常一样,从窗子里透着昏黄的光,高焕走到门前,顿了顿,然后打开门锁推门进去。 林姷坐在案几前,她的神情有些疲倦和憔悴,她抬起头看见了他,她不像申生说的那般歇斯底里,或许是经过了两个时辰,她的情绪已经平稳了下来。 高焕走到案几前,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骗我”林姷开口道。 “你杀了崔陵”林姷眼睛冷漠的盯着他。 高焕看着她,蓦的,淡淡地说:“我饿了,你的鹿rou汤和蒸饼呢?”他像往常一样坐在了案几旁。 林姷说:“这样有意思吗?” 高焕怔了一下。 林姷冰冷地看着他,她说:“高焕,我们这样装夫妻有意思吗?” 高焕没有说话。 林姷说:“你到底还想要我怎么样?我的命都是你的,你想要我死都可以。” 下一刻,高焕忽然起身,他拉着她的手腕,硬生生的将她从屋内拽了出去,从都尉府大门径直离去。 入秋的夜里风有些冷,街道上人还是很多,她的手腕被他攥的泛白。他走的非常快,不时的还会撞到迎面的路人,脸色也非常冰冷。 林姷一直被他拽到一条窄巷,然后高焕停下了脚步。 窄巷对着的是一家客栈,一辆马车正停靠在门口,几个家仆模样的人正上上下下的从马车里搬着东西,还有一个穿着官服的男人和一个衣着名贵面容却略显倦意的男子交谈,那男子正是崔陵。 “看到了?”高焕冷声道。 林姷眼眸闪动,没有说话。 “我是杀了几个世族子弟,但没有杀他。”高焕冰冷的说:“我既然说到了,便不会食言。” 夜里的风声如同呜咽,林姷站在窄巷里,散落碎发已经被吹得有些凌乱,崔陵还在同那穿着官服的男人交谈,他的衣裳被客栈里流出的光镀上一层暖黄色,他的眉头紧紧皱着,不停地再说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巷子里的林姷。 林姷默了默,她没有靠近崔陵,也没有再多看一眼崔陵,就这么转身离去了。 高焕走在她身后。 走出了几条巷子,林姷开口道:“对不起” 高焕没有理会她。 林姷说:“我现在回去给你焖汤” “不必了”高焕道。 “你生气了?”林姷回头瞟了他一眼。 “没有” 林姷看着他冷冰冰的样子,忽然间笑了出来,她笑起来时眼睛是弯的,嘴唇上扬露出一小排白白的牙齿,她的嘴唇是红的,颜色像是刚刚成熟的红樱桃。 高焕没有理她。 林姷低下头忍不住的笑。 高焕皱眉道:“你别笑了” “你还是生气了” 高焕说:“我没生气,我何至于生你的气。” 她觉得他这个样子真是有趣,和小的时候一模一样,可他现在都已经二十了,竟然还会露出那么孩子气的一面。 她觉得他只不过是被冤枉了而已,又并非什么大事。 “那你还想吃鹿rou汤吗?”林姷问 “不想” “可是我饿了”林姷说。 第49章 华雁 后来林姷和高焕在襄阳的一家小酒肆吃了点东西, 然后回到了都尉府。 申生十分愧疚。 他认为都是他多嘴,这才惹来了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申生一直都没有睡, 他在都尉府的前院里踱着步, 直到高焕和林姷回来, 他见两人面无异常, 这才将高焕拉到了一边去。 “白日里的事……” 高焕打断道:“不是什么要紧事。” 申生心里这才好受一些,松了口气,下一刻又严肃了起来, 他说:“襄阳令已经被革职查办了, 朝廷那边也派了人来查案, 虽然不见得能查到你, 但趁着现在盘查没有那么严, 你还是应该早一步离开襄阳。” 申生这话说的在理。 高焕也是知道的, 皱了皱眉头,说:“只是如今还有一样东西没有得到。” 申生说:“是名单?和刘义私下有来往的那些晋臣的名单?” “是”高焕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他说:“无论是杀死襄阳令,亦或是让他被革职查办都不算难事,换做谁都做的来。” 高焕一张冰冷的脸上浮现了一些焦虑, 道:“难在了那名单上。” 申生道:“本来是可以得到了名单后再动襄阳令,但若是时间拖得长了,那些世族子弟就会离开襄阳,如此一来反倒是两空了。” 申生又和高焕交谈了一会儿。 直到深夜,申生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透过薄薄的纱幔, 申生的爱妾杨缚正轻靠在引枕上媚眼如丝的等着他。 申生一上床榻,杨缚便如同一条水蛇一样缠在了他的身上, 她的身体柔若无骨,肌肤吹弹可破,她以为申生很快就会像往常一样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但申生并没有。 申生的脸色很凝重,杨缚在他脖颈边轻吹了吹气,申生说:“别闹。” “怎么了”杨缚问道,脸颊轻轻贴在他的背上蹭了蹭。 申生说:“我方才和高焕交谈了一番。” “恩”杨缚随口应道。 她说:“妾身见过他几面。” “哦?”申生回头瞥她一眼,说:“那你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