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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医给孩子检查完后皱了皱眉头, “孩子没大事,不过再这么打下去估计不是痴就是傻了。” 妇女主任刘大姐说:“春芳,你咋能打孩子呢, 还下这么重的手,打坏了咋办?” 春芳也有点后悔自己下手重了,这围了一堆人都在说她的不是,“主任,我的孩子我能不心疼么,我这不是一时失手吗? 主任,正好你也在,你给俺说说情吧,让俺和孩子住下吧,实在是走投无路了,那边的粮食关系也转出来了……” 刘大姐虽然是妇女主任,但也不能强行管人家家事啊,何况春芳当年多绝情众所周知。 可,这大冬天的,要是不管不问的,这母女俩没吃没喝又没地方去,铁定得冻死饿死了。 福满看孩子可怜,煮了糖水鸡蛋递给小姑娘,“你饿坏了,先吃点东西吧。” 小姑娘看了看福满,没说话,也没接,大家都劝她:“孩子,吃点吧,不吃的话,你身体吃不消啊!” 糖水鸡蛋在这个年代可是招待人的好东西了,也就坐月子的女人才能吃到。 小草怯怯地接了过来,看了看福满,低低地道了一声谢:“谢谢……” 可小草却没有立刻吃,而是把糖水鸡蛋递到了春芳面前,“娘,你吃……” 春芳一时忍不住哭了起来,往小草那边一推说:“你快吃吧,娘不饿。” 小草这才有些拘谨地把糖水鸡蛋吃了,里面的糖水也喝了个干净,那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稍稍有了一丝红润。 春芳看福满和陆远态度有所柔和,哭哭啼啼的开始卖惨:“小远,算娘求你了好不好?就让我和小草住下吧! 我娘家那边肯定是回不去的,我找那男的也死了,房子被他家儿子要走了,就算你们把我送回去,过两天还得把我们撵出来。 何况这粮食关系也转这边来了,你要是不认我,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果然有那分不清黑白的,一看春芳哭的凄凄惨惨的,就开始觉得她可怜了,“陆远,你娘也不容易,这孤苦伶仃的,你就让她留下吧?” “是啊,咋说你们也是母子,这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何况这大冷天的,你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娘儿俩流落街头么?” 人最怕什么,就怕悠悠之口,你要是不按照别人说的来,那就是无情,冷血,不是人! “行了!”陆远腾一下站起来,“我陆远不怕挨骂!当年你走出这个家门的时候,就不是我娘了! 可你毕竟生了我,我换你这个情。一会儿我就帮你找房子,你和孩子住进去,租房钱我先替你出,这样你和孩子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 春芳一听很是不乐意,“那,那咋行,住别人房子还得交房租,那不是浪费钱吗?你这里不是现成的房子住吗?我不能租房子过一辈子呀!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撵我走……” 李二女恼火了:“你别得寸进尺!陆远能做到这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你还想咋的?当年你丢下个几岁的孩子就走了,你还有脸回来,我呸! 我告诉你,就算陆远答应你回来,我也不同意,这房子还是我和我家老头子还有几个儿子帮忙盖的,你想进这门儿,休想!” 福满一直在忍,毕竟这是陆远的娘,不管她做了什么,自己这个当媳妇儿的不好多说什么。 但,这越来越过分了,她终是忍不住了:“您要是心疼钱,自己出钱租就是了。你生了陆远,却没养他,非要住在一起,也不见得是好事。 租个房子单独住大家都自在。等来年开春了,你就能上工了,赚了工分,也够你和孩子生活的了。 要么就刚才说的,让陆远把您送回之前男人那边,怎么也帮您讨个公道。” 这话里的意思明白的很,她想进这个家门,陆远不同意,媳妇儿不同意,李二女不同意,你就算是闹翻天,也进不了这门! 围观的人也有看不下去的,遭个这种娘也是倒霉了,这陆远能出钱,也是看在生他一场的份上了吧,大家忍不住劝说起来。 “是啊,春芳,有地方住就不错了,再说,人陆远帮你出租房子钱,你还想咋的?” “就是,哪有你这样逼自己孩子的?要我看啊,陆远你干脆别管她了。” “对啊,管什么管,当年抛下孩子,陆远就不管她也是说得过去的。” 妇女主任说:“春芳,你别不识好歹了。一会儿惹急了,陆远房子都不给你租,我看你咋办!” 春芳看大家都不向着她了,只能见好就收了,“那,那行吧,可谁家有空着的房子啊?” “这事,我替你办了,你也别哭别吵吵了,等消息吧。”妇女主任说完就走了。 农村里的房子找一找还是有的,妇女主任找到房子后,就领着人过去了。 街坊领居们也都散了,就剩下几个家里的亲戚了,大伯忍不住说:“小远啊,你和福满好好过日子,别让她瞎掺和。有她掺和,你没好日子过,不知道会作什么妖呢!” 大伯母也说:“是啊,小远,不是我多嘴,她就不是那能安安生生过日子的人。” 李二女叹了口气说:“好在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不然,天天这么闹腾,谁受得了。” 正说着,村子东头的老陈过来了,进门一看大家都在,便问:“陆远啊,刚才主任领着春芳去了我家里,说要租我娘留下那老院子。还说是你给出房租,有这事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