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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个,陈恙勾了唇角低笑,一掌盖在她的头顶,语气有些狂:“小姑娘还有点眼光。” 沈舒迩拍掉他弄乱自己头发的手,瞪了他一眼:“不要动手动脚。” 沈舒迩转着骨碌碌的眼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有些愠怒问道:“我听说你早上迟到,是被蒋微微拦着表白了,她怎么还缠着你。” 陈恙捏着书包,舌尖抵着上颚,轻嗤一声:“小姑娘不要管太多,小心期中考不到前十,过不了生日。”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沈舒迩差点跳起来,她瞪了陈恙一眼:“你少威胁我,做人要厚道,不然,是会讨不到老婆的。”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有点心虚,没了底气。 陈恙声音闷闷地发笑,没继续逗她,来接两人的车停在学校拐角的一条巷子里,陈恙眸光微抬,眉尾一挑,看见了靠在公交车站牌旁等着他的男生,简单地和沈舒迩交代几句让她先回去。 许知恙一个人走出校门,等了不过一会就有一辆公交车停在校门口。 这个时间段回家的人不多。 上车,刷卡。 她轻车熟路地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从书包里摸出耳机戴上。不断倒退的街景在她眼前一闪而过,什么都变得模糊。 遇上晚高峰,路上的车多了起来,喇叭声此起彼伏,许知恙捂着胃的手微微收紧,脸色开始发白。 距离七点还有一刻钟,许知恙终于下了车。 回去的路上小区的路灯都亮着,转过门口的喷水池,许知恙捏紧书包的带子加快脚步往家的方向跑去。 她拿着钥匙开了门,在玄关换鞋,书包都没放下,就听见周清茹急匆匆地出来。 “哎,是恙恙回来了,”周清茹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眼,“之杭没和你一起回来吗,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没回来。” 许知恙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她走到餐桌前倒了杯水缓了一下胃,这才上了楼。 还有半个小时吃饭,得益于在附中养成的习惯,她会先把当天的功课温习一遍再写作业,效率会高很多。 好在当天作业不多,只有一张英语卷子,她写作业一向快,不过半个小时就写完了。 她下楼的时候刚好陆弘铭回来,她乖乖叫了人,陆弘铭欣慰地点头,继而又问:“之杭还没回来吗?” 许知恙同样摇头,有些无奈开口:“学校不止一个门,我不知道他走哪个方向回来的。” 周清茹闻声从厨房出来,把手在围裙擦了擦:“恙恙,你去巷口看看吧,这都快吃饭了。” 许知恙温吞地应了一声哦,没说什么,把鞋子套上,开门出去。 将近七点,巷子的路灯全都亮起,许知恙沿着去学校的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怎么会知道去哪里找陆之杭,她和他又不熟。 说不定找到陆之杭的时候他都不愿意领情。 嫌她多管闲事。 毕竟那人对自己的讨厌可是丝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许知恙如是想。 就这样,许知恙漫无目的地走了十分钟,直到走到离便利店不远处的一条巷子时,才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借着便利店门口昏弱的灯光,许知恙看清了两个一米八几的男生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校服的领口被扯得歪歪扭扭,许知恙看过去时,恰好看见陈恙的衣领朝一边肩膀翻折,露出一截弧度漂亮的锁骨。 她默默别开眼,但却没有走近,站在巷子的阴影里,听着两个男生说话。 先开口的是陈恙:“你这人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看到人就往上揍,属狗的。” 陆之杭有些气息不稳,可以听得出怒气很重:“蒋微微那天和你说了什么?” 停顿了几秒。 许知恙听见陈恙幸灾乐祸笑出声。 “被甩了?” “你才被甩了!” 陆之杭几乎下一秒就要抡着拳头上去,陈恙轻轻松松一脚抵住他的膝盖,把他整个人隔开。 “还能说什么,腻了就换,”陈恙扯了扯衣领,重新将扣子扣上,指腹摸过唇角,笑得随性,“谈恋爱,当真的才是傻子。” 昏暗里,人的五感变得格外敏锐,男生的话通过狭窄的巷子传到许知恙耳里,不仅清晰,甚至连他口气漫不经心的腔调也听得明明白白。 殊不知,男生随口一说的一句玩笑话,却被许知恙记在了心里,一记,就是好多年。 巷子里有一瞬的静寂,泥土混着发酵酒精的味道严丝合缝地往许知恙鼻子里钻,原本有些阵痛的胃忍不住又翻江倒海。 许知恙隔着衣服一手捂着胃,脚下不稳,踩在了一个塑料瓶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大约是听见巷口的动静,两人齐齐朝许知恙看来。 陆之杭松了松腕骨,眸子微眯,看清了站在阴影里一手捂着肚子的女生。 她有些无措,不知道这个时候该不该走,但当对上陆之杭有些不善的眼神时,许知恙觉得自己真的太过好心。 陆之杭是什么人,敢打架旷课,和他爸当众叫板的人,她今天还撞见他被人打,许知恙后颈一凉,有点担心自己还能不能回家。 她的胡思乱想已经飘到西伯利亚,却冷不丁被男生的一声戏谑拉了回来。 “你还不止一个女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