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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太子的掌心娇 第37节

    那时的她,带着同样年少的西风、町白、还有更多她不曾认识的一群人。他们翻过了北留的茫茫黄沙,跨过东胡无人的戈壁,隐匿在部族王庭之间,做着最惊心动魄的部署,只等时机成熟,直冲青云万人之上。

    花鹤玉把慕时漪悄悄探出大氅外的脑袋,又给悄悄塞回怀中,嗓音平淡:“安排苍狼出去,不过想把这水给搅浑,关戾州能忍,并比代表其他人能忍。”

    第39章

    夜黑风高,重重树影间偶有雪花吹落,清冷月辉隐进翻涌的乌云中,寒风凛冽。

    山坳中土匪们举着手中火把,所有人小心翼翼往那处据说藏有宝藏的地方走去。

    慕时漪虽然不冷,但听着四周无处不在的风声,她还是下意识往花鹤玉怀中缩了缩,乌眸睁得大大的往山下看去。

    林中整片山岭已经被铁骑暗中包围,不过因为山路难行,马蹄总会有声音,所以无论是铁骑骑兵还是马匹,都换上了特制的白色甲胄,马蹄上还用棉布包了好几层。

    近千名骑兵,就像幽灵一半,藏匿在此起彼伏的山林间,只等待花鹤玉的命令。

    “主子。”有暗卫从林间悄无声息走出。

    “说。”花鹤玉视线落在远处的雪地上。

    那暗卫声音恭敬道:“除了山林中隐匿的山匪外,属下还发现了另外一拨七人,瞧着身上的细微打扮,像是苍西过来的人。”

    苍西么?

    苍西是镇北王徐家的地盘,花鹤玉眉梢微挑来了兴致,语调淡淡:“交代下去,等会子进攻的时候,那群人也别遗漏,一起抓了。”

    “是。”暗卫赶忙退下。

    花鹤玉怀中guntang,慕时漪丝毫不觉得冷,双颊反而因为热意泛着娇娇粉润。

    山匪已经越来越接近花鹤玉设下埋伏的陷阱,所有入都屏声敛息,偏偏这时候山林里冒出一个贱兮兮的声音:“哟,各位都在呢?”

    “在找什么呢?小赵老板我听说这凉州城穷乡僻壤鸟不拉屎的山林里,藏着我北歧皇族留下的宝藏,给小赵老板我也瞧瞧呀。”

    赵夜清一身与青松同色的翠绿衣裳,他从一颗高大松树上跳下,孤身一人,手里捏着那把五彩斑斓的羽毛扇,摇得哗哗作响。

    赵夜清这人向来神秘,虽然万香楼和百花楼被花鹤玉给一锅端了,但他兔角三窟,本就不止那两处地方。

    关戾州眼神冰冷盯着突然从松树上跳下,一头白发长至脚踝的男人。

    赵夜清江湖谁没听过他的凶名,这人因特殊相貌和极致变态的杀人手法,在江湖传言中,可是排在江湖十大恶人榜,第三的赵夜清。

    至于第一第二,分别是苍梧“屠夫”慕重云,苍西“将军”也就是大燕国唯一的异姓王徐仰川。

    赵夜清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溜溜达达走到关戾州身旁:“关大当家,好久不见。”

    “哟哟哟,怎么见到小赵老板我关大当家要一副哭丧的表情?我们日行一善的关戾州,最近是没了银子行善了,也从新干起打家劫舍的活儿?”

    关戾没理会赵夜清,二人之间的样子看着像是旧识。

    赵夜清用羽扇指了指宝藏的位置,似笑非笑看着关戾州:“啧啧啧,那犄角旮旯有没有北歧宝藏,你难道心里不清楚?”

    他这般说着,眼神有意无意往花鹤玉他们站着的地方扫一眼,却又若无其事转开,继续笑眯眯盯着关戾州看。

    山林中有人不耐烦高声道:“关老大,这一票大的你还做不做了?若不做就麻烦关老大带着你的兄弟先撤,总不要挡了我们这些小山匪的财路是不是。”

    “闭嘴,赵爷爷我说话时候,哪有你们插嘴的份。”赵夜清袖中银光一闪而过,站在松树下的小土匪被他一箭射穿喉咙,应声倒下。

    本是七嘴八舌的山匪,被赵夜清这骤然的手段震慑,霎时间山林中没了声音。

    关戾州眼神冰冷:“既然小赵老板觉得这山中宝藏是个幌子,小赵老板千里迢迢又从东胡王庭溜回来,是为的什么?”

    赵夜清笑的阴阳怪气:“哟~数日不见,关大善人你这小嘴皮子利索不少,赵爷爷我做事全凭心情,今儿觉得凉州城风景不错,便来看看,挨着你的眼了?”

    论斗嘴,十个关戾州也搞不过赵夜清一张嘴,索性关戾州不理他,眯着眼看不远处的山丘下那隐约可见的山洞。

    赵夜清摇着羽毛扇,晃悠在关戾州身旁,他眼尖,一眼就看见山洞中某些混着泥沙白雪露在外头的珠宝,啧啧称奇:“哟,还真有东西呢,看来是下来血本。”

    “什么血本?”关戾州下意识问。

    却不想下一刻,赵夜清已经整个人窜出百十米外了,他笑嘻嘻看着关戾州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蠢货,当然是逮你的血本。”

    “啧啧,小爷我先跑路了,你们断后吧。”赵夜清说着把身上翠绿的衣裳一掀,露出里头雪白的狐裘披风,加上他本就生得白,连头发丝都是白的,在这白茫茫的雪地里随便扑腾几下,整个人竟然消失了踪迹。

    “关老大,怎么办?”有人问。

    关戾州也意识到其中的不对了,但是他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不亚于他们人数的其他帮派的山匪,这条路因夜里被越发厚的积雪覆盖,本是四通八达的山路,现在只剩下,他们来时的那条路能出去了。

    若要出去只能往后撤退,可往后走,后面的山匪以为压了上来,若是他们强行撤退,恐怕会乱成一锅粥。

    关戾州当机立断:“顺着雪壁,往山上爬,不然我们极有可能被瓮中捉鳖!”

    “不行,雪壁又滑又松散,根本受不住力,整个人都会陷到里面去,若爬不出来,估计会活活冻死。”他们身手不及关戾州,做不到他那般轻巧。

    风雪越来越大,许多人手中的火把也被暴风雪吹面,数百人山匪,越发的乱起来,众人分不清你我,后面有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大吼了声:“兄弟们冲啊,往前冲,你看关老大这是得了珠宝要跑路么,全都往雪壁上爬。”

    后面还没有挤进去看到宝藏的山匪,顿时慌了神急了眼,不管不顾开始往前冲。

    就在所有人都挤在那宝藏的山洞前时,雪地忽然震了震,然后山林四周探出无数明亮的火把,上千骑兵密密麻麻从高大松树后方露出身影,马蹄踩在雪上却是消无声息。

    “是、是骑兵。”有人大喊一声,语调惶恐不安。

    慕时漪站在极高的山丘山,夜色能隐住她的身形,又能把下头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

    这些土匪中除了关戾州手下的人外,其他山匪本就是些徒有凶名的鼠雀之辈,这会子看到骑兵时,大多数早就吓破胆了。

    平时在凉州七郡中,这些人让陈羹年和陆青城费尽心思,不过是因为他们熟悉山林地形,打不过躲得却是格外有一手。

    今日因花鹤玉设的陷阱,一网打尽更是无处可逃。

    关戾州握着手中万刀,死死盯在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町白:“你不是陆青城,你是谁?苍梧派你过来的?”

    町白看出关戾州的血性,这人不可能投降,只能打服,他握着手中缰绳,长刀直指关戾州的方向:“冲阵!”

    无数铁骑像条银灰色的长龙,狂风暴雪中,这些就像是所向披靡的刀。

    “天冷,回去吧。”花鹤玉亲昵拍了拍慕时漪的脑袋,语调轻松,因为这一次对决的结局早早就预料到了。

    至于花鹤玉散出去的那些家财,那些山匪怎么吃进去的,自然怎么吐出来。

    漆黑无光的马车,悄无声息在知州府前停下,陈羹年打着伞,在风雪中等他们这群夜归人。

    “谦君,回来了。”陈羹年道。

    花鹤玉怀中抱着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慕时漪:“老师,陆青城后续会跟着铁骑一起回来,山里太冷,我怕时漪受不住就先带她回来了。”

    陈羹年连连点头:“齐嬷嬷和山栀姑娘都来了,后堂倍了姜汤和热茶,谦君你和慕家小姑娘先去暖着,府衙的牢房已经早早腾出来了,我这知州府,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牢房。”

    花鹤玉点头,先带着慕时漪去了后堂。

    后堂花厅内少了足足的炭火,山栀间慕时漪回来,赶忙端着早早就准备好的热牛乳递给她,姑娘先用些垫垫胃,厨房里蒸了姑娘最爱的红豆糕,等会子奴婢给姑娘端上来。

    花鹤玉把人放下后,立刻结过丫鬟递上前的热毛巾,把在半路上上睡了一觉人还有些迷糊的慕时漪半搂在怀中,小心翼翼给她擦了脸,又涂了香膏,就怕她被寒风吹坏娇嫩皮肤。

    一个时辰后,陆青城带人回来。

    这些山匪一部分暂时看押在校场,另外一部分各山头的山匪头头们,则全部押回知州府牢房中看管。

    关戾州被单独关押在一间牢房,他有些狼狈,脖子上一道巨大的血口子,虽然止了雪,依旧狰狞得吓人。

    他死死盯着从牢房外走进来的花鹤玉和慕时漪:“你们究竟是何人?苍梧骑兵我见过,你们绝对不是苍梧骑兵。”

    花鹤玉似笑非笑看着关戾州,凉薄唇瓣忽然道:“你是北歧前朝,关家后代?”

    关戾州忽然整个人卡壳,他眼中神色警惕,却抿着唇,一字不说。

    花鹤玉也不强求,盯着他手臂破碎衣袖下那一块若隐若现的纹身:“你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赵夜清是北歧前朝太子我又不是不知,今夜布置的这陷阱,若没有赵夜清故意推波助澜,你也不一定会跳,不是么?”

    “你究竟是谁?”关戾州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这时候,另外一个单独关押的监狱中,有一个声音不紧不慢道:“唉唉唉那个什么凉州山匪头头你先闭嘴,让我先说。”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我们是自己人,你倒是把我放出去啊,等会子我哥哥要知道我被你抓了,到时候是先打你,还是先揍我?”

    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点破花鹤玉的身份的,他脸上没有丝毫忧色,神色悠闲俯身坐在牢房中。

    慕时漪听得这声音,她视线微顿,赶忙往另一间牢房的角落看去,目光缓缓落在他身上。

    是白日在琼芳楼中她不小心撞到的小郎君,现在他的身后蹲着几个沮丧异常的大汉。

    其中有个大汉道:“小将军属下求您了,您就别再嘴贫了,您回去只是罚抄书,我们这些跟您出来的,挨的可是军棍。”

    慕时漪站在花鹤玉身后,看着他问:“你是苍西来的?”

    “对对对,苍西来的,还不赶紧把我们给放了,小心我让我家哥哥打你?”这位小将军肆无忌惮不得了。

    花鹤玉冷冷扫了她一眼:“那孤倒是要问问你家徐仰川,孤的夫人,他有几个胆子来打?”

    慕时漪一愣,看着他那张分外熟悉的脸,脑中数个想法掠过,在大燕国有资格叫徐仰川一声哥哥的人,除她自己外,那也只剩下徐仰川家中的meimei徐知意!

    “徐知意?”慕时漪看着她问。

    徐知意狂不过三秒,就被慕时漪无情戳穿身份,瞬间失了气势。

    然而花鹤玉却是个记仇的,冷笑瞥过她:“既然如此,那就让徐仰川拿钱来赎吧,得用黄金。”

    徐知意:“……”只想脏话输出。

    这不是明摆着抢钱!

    要是苍西徐家有钱,她堂堂镇北王的亲meimei,还用得着一听到凉州有宝藏,连脑子都不过,就用百里加急的速度赶到。

    结果被当成土匪一窝端了,也是离谱。

    第40章

    “太子殿下,我们苍西有多穷你又不是不知,这还拿黄金赎,你觉得我家哥哥有那个闲钱吗?”

    徐知意一改之前猖狂霸气的模样,软了声音,可怜兮兮把视线落在花鹤玉身后的慕时漪身上:“小jiejie你是太子妃么?应该不是,我倒是不曾听说太子纳妃,但是瞧着jiejie这样子,太子殿下大抵是十分宠爱你的,jiejie你不如帮我求求情,让太子殿下放了我吧,日后来苍西,我请jiejie吃酒呀。”

    慕时漪一言难尽看向徐知意,这小蠢货估计还没有认出她。

    她与徐知意自小就不对付,再加上年纪相仿,徐知意因为出生时生母离世,所以经常被慕时漪的母亲徐含珍悄悄接到苍梧小住。

    二人也儿时也算是形影不离长大的,但看着表面和气,背地里那可是水火不容,。

    后来慕时漪在八岁那年回堰都养病,这一走就是十年,二人十年未曾见面,但每年徐知意都雷打不动会寄些书信给她,顺带附加一些苍西和苍梧的小玩意儿。

    书信内容很充实,她生活更是丰富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