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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天明笑着示意司机开车,汽车启动,透过后视镜他的视线里出现了谢尧挺拔的身影。 “不和你的室友道别吗?” “没有必要。” 齐康靠在车窗上,漫无目的地看外面的风景移动。 他对谢尧没有那么重的感情。 齐康自我强调。 体温终究会随着身体与外界接触而变化,他心底的悸动和莫名的依赖都是训练营高压训练带来的错觉,在精神空间里睡过一觉之后就能清醒。 但王燃说喜欢谢尧。 谢尧说他不知道王燃喜欢自己。 “喜欢啊......”齐康低头。 在他的认知里,他是一个受过变态杀人魔教育的怪物,暴力而又冷漠。逃出地下室后,为了迎合其他人的目光,他的脑袋里冒出一朵小花,拔高生长,孕育出了王燃。 如果一直找不到庄响,两个人格相伴一生,不算孤独。但如果找到了呢...... 王燃写在日记本上的话提醒了齐康,他之前一心想着和庄响一起下地狱,但忽略了他这个弟弟其实也应该拥有选择权。 他在医院里告诫王燃不要想着去做手术。 现在他又不想让王燃和谢尧沾上关系。 “太自私了。”齐康喃喃自语。 他越想眼皮越重,最后靠在椅背上短暂地陷入睡眠。 庄天明抬头,小小的镜片里反射出青年的睡颜。往日看起来凶狠的面容此刻多出了几分柔软之意。 像某种睡着了的大型犬。 他向司机招手,“靠边停一停。” 庄天明下车,拉开车门,“砰。” 他瞥了一眼齐康,这种动静都没把人弄醒,看来真的是因为训练营紧密的训练而累着了。 段青山迷迷糊糊地问上司,“您怎么了,为什么要突然停下来。” “你去前面坐。” 段青山眼神在齐康和庄天明身上来回转悠,几秒之后顺从地坐到前座。 庄天明再次闻到了沉静清甜的水泽木兰气味。 车子启动,由于惯性青年的身体倒向他,发丝蹭着脖子,他侧头就能看见人稍长温驯的睫毛和那时在剧场一样。 颤抖,像蝴蝶煽动翅膀。 这一类的形容词本来不应该出现在齐康身上。这个青年身材高大,身手矫健,从体量上来看,应该是常年保持运动,体脂率会低到吓人吧。 庄天明静默,手掌放在齐康的大腿上,手指用力感受到结实的肌rou。 ——“你到底想要些什么呢?” “你做这一系列挑衅他的计划是为了什么呢?” 心脏里发出两个声音,它们都在同时质问庄天明。 他好像有点看不清楚自己。 面包车驶入一个宽阔的场地,车轮碾过地面的碎石,发出“吱呀”的响声。 “到了。” 庄天明率先下车,从兜里掏出一根女士香烟点燃,等待青年下车。 “太空旷了。”齐康扫视环境,琥珀色的眸子平静。 庄天明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这个场地空旷到除了脚下的黄土什么东西都没有,如果真的是要齐康准备斗牛表演,这里显然是不适合。 他指了指边上的一个突兀的小房子,“你先进去看看你的服装吧。” 齐康有些不适应庄天明的状态。这个男人不再向他轻佻地暗示,也没有露出上位者能对底层之人把玩的傲慢。 这很奇怪。 他理了理自己的卫衣帽子,和段青山一同走进了那一个小房子里。 房间很旧,墙壁和墙角有裂痕,各种黑团遍布天花板。 小助理径直走向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斗牛士的服装。 这件衣服上绣着精致的鳞片,金光闪闪,肩带上的垂穗随着小助理移动的动作而摇摆。 “你要试一试吗?” “好。” 02 庄天明在外面张罗节目组的录制事项。 摄像机在划定的地区架好,远处的空地上几位工作人员拖着厚重的帐篷包,为这几天的临时住处忙活。 按照正常的节目安排,他们是不需要整天守着齐康录制的,但庄天明强烈要求至少要有两名人员留守。 一个面容英挺的男人走向庄天明,他用与众不同的华国语调和制作人打招呼,“你好。” “你好。” 这个男人是来自西班牙的Critobal,他出身于传统的斗牛世家,从小就开始练习挥动红布或披肩引诱牛进攻时的躲闪动作,直至今日,他已经获得了许多代表斗牛士荣耀的绶带。 “要进行斗牛训练的是哪一位练习生?”Critobal问道。 “诺,在里面看衣服。”庄天明抬起下巴,指向那个陈旧的房子。 Critobal搓手,“明,安置公牛的地方在哪里,我能先去看一下吗?” “牛栏在场地后面。” 庄天明知道这个来自西班牙的斗牛士想要看一眼表演用的公牛,所以领着人绕去后方的牛栏。 “我的天呐。”Critobal在见到那头公牛的时候忍不住发出惊呼。 传统的西班牙斗牛表演一般选用的是生性暴烈的北非公牛,它们由特殊的训养场负责牛种培育,经过四到五年即可用于比赛。 他现在看到的正是一头血统纯正的北非公牛,它身上每一块强壮的肌rou都彰显野性,暴躁和好斗“哗啦啦”地在血管里流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