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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这儿,和透明的空气几乎没啥两样。 李培无语地腹诽:顾仇眼光特么绝对有问题,不然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闷葫芦。 走前,他喊了习忧一声,打断了习忧旁若无人的学习状态。 习忧头也没抬地翻了一页书:“怎么?” 李培突兀地蹦了仨字:“干得好。” “?” “我说,”李培笑说,“你亲手抓住了赵柏志,这事儿干得真他妈好!” 习忧手指一顿,抬起眸光。 “其实,我过来,就是想和你说这句话。” “……” 后面李培说了什么,习忧基本没怎么听进耳。他面色沉吟,还停留在李培说的“干得好”的后面那句话里。 这话不停在他脑海中重复。 重复得多了,就像某种镇痛良药服用了多个疗程。 然后,过去数月里那骇浪般难以平复的自责和遗憾,仿佛就此化成了汩汩细流,不再拍岸般地击打他的心脏。 第二年开春,赵柏志一案彻底落下帷幕。 除了强制猥亵、故意伤人外,赵柏志还被查证负有行贿罪。 当初他在开店前向无间苑那间门面的所有权归属者行贿,导致当时正规营业的租户被强制违约。 数罪并处之下,赵柏志被判有期徒刑十二年。 判决出来那天,北都三月的春风吹得格外和煦,与温暖的阳光一起,拥裹着这片大地。 也是在这个时候,三中的高三生们陆续迎来了一模、二模、三模。 习忧还是不停地在赶,从三月的一模,赶到了五月的三模。 他一路溯流而上,从中,到中上,最后重新钉在了第一的位置。 再次拿到那个久违的第一时,习忧其实没太多感觉,大概是过去那么多个日夜在潜意识里不断堆叠,凝出了足以跨越一切的自信,他觉得本该如此。 倒是老薛,明明早已不再是习忧的班主任,但是据说习忧重回巅峰那天,他当场泪洒办公室。 这个泪洒呢,很快迎来了升级。 版本。 高考成绩出来那天,三中炸了锅。 习忧以北都总分第一的成绩,拿了市理科状元。 老薛直接在办公室哭哽咽了,抹着眼泪叭叭感慨了一通,什么皇天不负苦心人,什么有梦想的人了不起,分分钟上升到人生高度。 后来媒体来采访,习忧没这个意愿,让老薛全推了。无奈学校不想错失这样的口碑曝光度,给了压力下来,老薛只好自个儿顶上。 老薛坐在镜头前,把习忧临到高三从文改理只为实现学医梦想救死扶伤的事迹侃侃道来,又说习忧如何坚定,如何努力。 采访一出,各大高校向习忧抛来了橄榄枝,其中不乏临床这块特别能打的学校。 诚意也都给得很足。 学费全免、巨额奖金、就业签约……总之,“要人”要得特别卷。 习忧报了北都一顶尖高校的医学部,这地儿可以说是国内孕育优秀临床医学生的扛把子。 习忧被录取得毫无悬念。 自此,他再往前,就是一条很长的路。 这条路上,理论无止境,实践亦不能停止,所以他不仅要埋头干,也要抬头看。 等他回过头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望见了那么多的风景—— 有自己这条路上的,也有高考这个岔路口分出去的其他路上的。 他看见李培在大三谈上了恋爱,毕业后家里出资开了家酒吧,如今干得风生水起; 他看见潘超、周西东成了事业搭子,自媒体坐拥百万粉丝,广告却接得很佛; 他看见习尚禹慢慢改掉了那一身自我又虚荣的坏毛病,哪怕他依然不想和那个家有多余的往来纠葛。 …… 他看见了很多很多,唯独看不到和那个人有关的。 作者有话要说: 预估失败。元宵节也没写到他俩重逢。得下一章了。 大家元宵节快乐~ 第73章 也正是因为看过太多, 有时候习忧会觉得奇怪。 他明明始终保持着对那个人敏锐的感知度,偏偏时间往前走了快七年,他听过的、看过的、触碰过的, 没一处探得过与那个人有关的细枝末节。 就譬如, 他早就不缺钱了, 但他还是一茬一茬地接着顾氏那边的活儿。 和他同寝室的主攻神经外科的同门师兄就问过他:“兄弟, 咱按月来, 各个科室轮流捣腾没个消停, 按天来,从早到晚忙得脚不沾地。给哥们儿传授传授, 你怎么就还有空接外活儿呢?” 这位师兄还玩笑地调侃了一句:“可别说你还是顾氏编外人员。” 习忧挺坦然地接道:“顾氏在医疗器械这块在国内不说是领头羊, 也是佼佼者,国外不少最新的生产技术都是通过他们引进来的, 而且他们也有自己的研发中心。译稿又不费工夫, 能接触到一手的高端技术资料, 对我们而言多多益善,又能赚点零花, 没什么不好。” 师兄经过他身边时朝他电脑屏幕扫了一眼,头皮发麻地啧声一问:“你这什么文字?” “德文。” “……” 师兄心说还德文, 我还是得了吧, 他拍了两下习忧的肩:“卷还是你卷。” 习忧说是说得实在,但他只答了其一,未答其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