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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榛被这样一问,手里拿着抽纸茫然得不知所措。 “我去换了吧。”麦文澈说着起了身,走了两步又似是想起了什么改了注意,“算了,我先洗个澡吧。” 明榛只能低低地应声“哦”。 浴室里很快想起了哗啦啦的水声,明榛一边把地上撒了的瓜子收拾干净,一边暗骂自己怎么笨手笨脚。 懊恼过后又是心酸,最后一天就不能顺顺利利、体体面面的么! 他恼怒起自己来,烦躁地倒了半杯酒,冰块都不加直接昂起脖子就倒入了口中。 这晚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胃里本来就空空的,现下40度的白兰地入口,醉意来得明显。 所以等麦文澈洗完澡出来,看到的是明榛一个人满脸通红、蹙着眉靠在沙发一动不动的景象,瓶里的XO已剩无多。 麦文澈讶异道:“你喝了这么多?”随即揶揄道,“你是看这酒贵,故意趁着我不在想一个人干掉它啊?” 明榛有点迷糊,讷讷地问:“贵......很贵吗?” 麦文澈轻笑着在他身边坐下,边擦着头发边轻描淡写地说:“也不是很贵,这支1000多。” 1000多?1000多能喝多少支啤酒了啊!? 明榛被价格惊得双目圆睁了起来:“这么贵吗?那......那、那你再喝点!” 说着赶忙把酒把麦文澈的杯子里倒,双手捧着杯子送到人跟前,像献什么宝物般虔诚又真诚,心里只想着让麦文澈补偿回来多喝点,挽回点损失。 发梢还淌着水的人似是被这个景像取悦了,一直勾着唇好笑地看着他。 明榛看他不喝,挪了挪屁股又凑近了点,殷切地催促:“你喝啊!” 麦文澈就着他递过来的姿势,凑近身想小抿一口,没成想对方像倒饮料似的高高把杯底扬起,麦文澈不得不伸手接过酒杯,抗议道:“哪有人喝洋酒跟喝啤酒似的。” 明榛不说话,也不动作,就安安静静地坐着,睁着有些迷离的眼睛看着他。 麦文澈忽地伸手又捏了捏明榛的脸颊,问道:“喝醉了?” “没......吧。”明榛这才收回自己直白的视线。突然心底升腾起一个邪恶的想法,如果他喝醉了,如果他喝醉了会怎样。 电脑上的视频还在播放着,其实两人都已经没跟进到剧情在说什么了。 麦文澈租的这个公寓入住的多是年轻白领,这个时候很多人都还没下班到家,是以此刻外面非常安静。 麦文澈忽然开口,语气悠悠:“我妈不会做饭,我自己也没啥做饭的天赋,所以我从小到大就想找个可以给我做饭的另一半。他负责做饭,我负责洗碗。吃完饭我俩会一起下楼倒垃圾,顺便散散步消消食,嗯,还可以一起去买个水果。睡觉前我们一起看看书或者看看电影,然后交换彼此一天下来的见闻。就这样平平淡淡的,悠然自得的。我一直很想过这样的生活,那种很确定的生活。” 明榛一手撑在下巴上假装看视频,没敢看旁边的人,所以错过了麦文澈眼神里美好的神往,还有浓稠的依恋。 听着麦文澈对未来的畅想,他撑在茶几上的手居然有点抖,听起来都是些普普通通的日常,算不上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想象。 只是他突然意识到,麦文澈以后会跟某个人过这样的生活——会有一个女孩子,在他的厨房里,穿着围裙忙碌在灶台前替他洗手做羹汤,他会在开门的第一瞬欢乐地喊着“老婆我回来了”,会毫不吝啬地夸她做的菜好吃,会宠溺地捏一捏她的脸颊。 啊,他们可能会在这间公寓里同居,会在同样的厨房、同样的餐桌、同样的床,却能做完全不一样的事情。 终究会有人陪伴他走过人生中或快乐或难过的日子,而所有的这些,都跟他明榛无关。 鼻子一酸,明榛差点被自己的想象难过得哭出来。 他艰难又小心地深呼吸一口气,把汹涌的情绪压了下去,笑了笑,说:“没想到你是个这么传统的人呢!” 麦文澈以为他听懂了潜台词,看见他又低头摆弄着杯子,忽然动情地趋身向前,想从后背抱住他。 偏偏明榛刚好端起了杯子转过了身,他举着杯子牵强地扯着嘴角,把麦文澈刚抬起还没来得及展开的双臂打断了,他说:“干一个吧!为了美好的未来!” 这个差点水到渠成却又被打断的拥抱,错过了最佳时机。 麦文澈并不着急,今夜长着呢。 他从善于流地拿起杯子跟他碰杯,对面的人碰了杯后却说:“我......我不喝了,免得你没得喝。” 瓶子里剩下的酒最后在明榛的“劝酒”下最后全喝进了麦文澈肚子里。 见酒喝完了,明榛说:“我差不多得回去了。” 麦文澈古怪地看着他,见他摇摇晃晃想站起身,有点着急伸手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疑惑地问:“你今晚还要回去?!” 明榛喝得有点上头,酒精让他整个人飘飘然,被这么着用力地一拉,“哎呀”一声没站稳,一边膝盖跪到了地毯上,又发出“嘶”的一声抽痛声。 “磕到了?”麦文澈紧张地凑过来要查看。 明榛心情很烦躁,猛地想拨开他的手,一个要起身一个要拉着,明榛力气比麦文澈大多了,拉拉扯扯间麦文澈便一头撞到了明榛身上,明榛被整个人扑到了地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