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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职场上,尤其这种皮包公司极多的M媒体公司,被人点评“做事靠谱”可谓是非常高的评价。 那时每个月收到工资,他都会打一半回去给他爸,以减轻点父母的负担。两年后,奶奶最后还是撒手人寰,但也算是过了段安稳的日子,走也走得很有尊严。只是剩下的几天日子里,明榛回家,坐在干枯的老人床头,对方还一直遗憾地说没办法看到孙媳妇儿了,让明榛难过不已。 说话都很艰难的老人手里捏着个盒子,是一对金手镯和一条金项链,说这个是她新打的黄金饰品,留给以后孙媳妇的,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但就是想留点值钱的家当给她,“人家女孩子嫁给我们明家传宗接代,怎么也不能亏待她。” 老人家的思想依然传统陈旧,愿望也朴素简单,没有任何值得指摘的地方。然而偏偏是这样几句话,让明榛哭得视线模糊。 可是我,这辈子,都无法替明家传宗接代了。 而这份金首饰,大概再也找不到人送出去了。 然而所有的话他只能藏在自己心里,半句都泄露不得。 他不能在一位老人家弥留之际去打破她的美好憧憬,却又因自己的隐瞒而分外内疚。 那晚明榛躲在自己房间里哭到不能自己。 然后,他开始发了疯似的想念麦文澈。他早就删了麦文澈的联系方式,却因了自己那该死的优秀的数字记忆能力,那串号码早就烂熟于心。 他颤抖着手按下了那11位数字,在短暂的几秒等待音后,听到电话那边传来魂牵梦萦了很久的熟悉嗓音:“你好——” 他握着手机一动不动,冰凉的手机贴在耳边。直到那边确认了几次“能听到吗?”“哪位?”“信号这么差么?”之后他还是一言不发,最终挂断电话。 离开A城那天他心情平静,如今痛到后悔不已, 他为什么......为什么要乘人之危,做了那么混账的事情。 奶奶下葬后,明榛拟好了措辞和资料,准备找机会跟家里人出柜。他知道这会给家里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知道这种事情隐瞒不了一辈子。他可以慢慢来,让家里人慢慢地接受。 那晚明父自己一个人半夜三更在喝闷酒,明母放心不下,只得让明榛坐在旁陪他让他看着点儿。 几杯酒精下肚,明父忽然红着眼感慨道:“人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我才守了两年,你奶奶死的时候我居然松了一口气。” 每个人活在世上时都背着不同的行囊,有的轻,有的重,有的大,有的小。明榛看着自己父亲放下了他的行囊,突然也想放下自己的。 于是,在这个时机下,他坦白了自己喜欢男性的秘密,也直言要辜负奶奶传宗接代的美好愿景。 明父可能真的悲伤过度,已经没有了愤怒的力气,对这件事接受得相当平和。 整间屋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最后被明父沉默的烟雾笼罩。良久,他把烟掐了,沙哑着声音说:“也好,也不用考虑婚不婚房了。” 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正走开两步又回头说:“你爷爷就别说了,老人家接受不了。你妈也别说了,妇道人家屁也不懂,成天就知道哭哭啼啼的。” 明家是典型的男强女弱家庭,他一直觉得父亲平时不苟言笑、不够亲近、太大男人主义,那一刻他更加内疚,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才是家里的支柱,这种情形下出柜自己倒是轻松了,可父亲却是以一人之力承担了所有的压力。 他出柜毫无预兆,毫无铺垫,做法错了,应该循序渐进,慢慢渗透。他真的不应该为了自己心安把所有的压力都转嫁给自己父亲。归根到底,还是他太没责任感了。 明榛是在这一刻突然成长的,因为他懂得了什么叫“担当”。 那晚,躺在自己床上,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然后,突然心血来潮,打开手机,输入“强jian男人要坐多少年牢”。 在看到强jian男人不算“强jian”,只算强制猥亵或故意伤害罪,判刑比“强jian罪”更轻后,明榛松了一口气。 然后又为自己居然松了一口气的这种举动感到可耻。 我怎么可以如此卑劣? 然而,那晚酣畅淋漓的睡眠让他知道,他放下了如履薄冰般的惊怕,放下了缠绕自己多年的心结。/// 第39章 不介意收留我一晚吧 约好的周三吃饭跟看脱口秀,都进行得相当顺利。 从剧场散场往外走的时候,麦文澈问明榛周六晚上要不要来自己家吃饭,说他有个叫小范的女性朋友结束外派要回A城工作了,想组个局接风洗尘,说温献也会来,还有一些其他的朋友,都是很不错的人,可以介绍认识。 即便知道了对方还有爱意,但毕竟4年的距离不是一下子拉近的。麦文澈想要坦荡地享受爱情,不代表不考虑现在的两人是否合适。他需要快速地衡量双方是不是还有可能,所以只能尽量多地增加彼此的接触机会。 明榛高兴地应了约。 不过机缘巧合下,或者说是麦文澈的“想方设法”下,他们没等到周末就提前见面了。 周五麦文澈回麦池雪家吃饭,一进电梯间,就看见门口通知栏上贴着周五晚上10点后水池清洗的消息,他顺手拍了张照片就上了楼。 回到家给麦池雪一看,她果然没留心停水通知。不过10点才停水,囤点冲厕所的水就够了,影响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