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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姐为什么心情烂?” 颜鹤径招呼宗逸一起上楼,两人慢慢往院里走。宗逸的腿看样子恢复得不错,走路如常,但颜鹤径还是放缓了步伐。 宗逸露出纠结的神情,摇摇头:“我不能说。” “你哥呢?不在家吧。” 不知为什么,宗逸的表情有些古怪,他再次摇头,没说话,看向颜鹤径手中的袋子:“哥,你买的什么啊?” “蛋糕,一会儿上去给你吃。”颜鹤径笑着揉了一把宗逸的头,“对了,你考试怎么样?” “还不错,我和我同桌读一所学校。”宗逸眼睛眯成一道缝,不知是太阳晒的,还是乐的。 宗俙家中没安空调,闷热程度的确与楼下小卖部不相上下,颜鹤径爱出汗,坐了两分钟就快汗流浃背,宗俙已把风扇对着他吹,热气仍不怎么缓解。 多亏宗逸刚才买了一袋的雪糕,分了颜鹤径几支,颜鹤径边咬雪糕,边和宗俙说着话,宗逸想留下跟颜鹤径聊天,被宗俙轰进房里,颜鹤径便答应他留下吃晚饭。 宗俙忐忑不安,双手的指头纠缠,她艰难开口说:“我弟弟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颜鹤径抬手,做出制止的动作,想怎么总有人因他们分手给他道歉。 “这些都不必,宗炀没错,我也没错。” 静了片刻,宗俙十分苦涩地望向窗外:“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没等颜鹤径仔细琢磨这句话的含义,宗俙又立刻开口:“一个月前,我见到我的母亲了。” “是吗?和宗炀一起去的?”颜鹤径怔了怔,雪糕的糖水滑下,沾湿了手的虎口处。 宗俙又低下头:“我自己去的,因为一些原因,阿炀不能跟我一起去,他给了我地址,幸好mama没搬走。” “见到她,感觉好吗?” “她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宗俙没有直白地回答问题,“我依然记得记忆中的她,她以前爱穿裙子,皮肤很白,身上总有花香,抱我时带着永远不会消散的温暖。” 宗俙的眼睛大睁着,好像有水光翻涌,却始终没滚落下来,她咬了咬嘴唇,说:“其实我妈生阿炀之前精神就不太好,不是因为生下阿炀,可是他很自责。” 这些话都近乎自言自语,像她不想要颜鹤径回答,语气中含有绝望。 颜鹤径自知没资格问下去,欲言又止,只能静默听着。 她抬头看着颜鹤径,硬生生挤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颜老师,就算我们不能成为一家人,你也要幸福,阿炀也想要你幸福。” 颜鹤径弯腰抽了一张纸,擦着手指的糖水。“阿炀曾经让我感觉到很幸福,我爱过他。”颜鹤径语气淡然,“但我现在不想要他的祝福,因为让我感觉到太虚假。” —— 下一章是回忆的最后一章咯 第53章 冬日 颜鹤径在山上度过了一个多月十分悠闲的日子,邀请颜鹤径上山的朋友姓周,颜鹤径称他“老周”,此外还有另外一个朋友。 老周家中有钱,从前很是爱玩,因情感纠纷卷入一次大风波后,某日忽然说要信教,婚前绝对禁欲,此后便不再看到他身边有不同女人,这才会闲暇时邀两个男人来山上住。他是颜鹤径关系最好的朋友之一,相处时间久了,对颜鹤径脾性有些了解。 颜鹤径拖着行李到别墅门口时,老周穿着人字拖在门口接应,开了外面的铁门,仔细瞅瞅颜鹤径的脸,毫不迟疑问他:“有心事啊?” 颜鹤径一路坐车劳累,这山上气温总算降下来,没来急舒口气,就被勾起伤心事,不自在说是啊,不过也不是多大的事,分手了。 是那个小模特?老周问,颜鹤径回答是,他就笑着安慰,说人这么复杂的生物,今天过完概不知明日如何,会不会横死,又会不会遇见一段爱情,分分合合多正常的事啊。 颜鹤径道:“道理谁不懂?只是有时候你会觉得除了那个人,遇上别人都不算爱了。” 前几天,颜鹤径集中精力要工作,他当初想远离城市,到这清幽单纯的地方或许能静心写点东西,然而思维停滞不前,颜鹤径有时被无灵感的空荡折磨得睡不着觉,一整夜地失眠抽烟,又或下楼出门,在房子周围闲逛,听那夜晚树叶碰撞的响动,偶尔能看见一只松鼠。 睡得晚,起得早,颜鹤径等其余两人吃完早饭,就让两人陪他对弈,颜鹤径象棋技术高超,赢多输少,便是两个人加起来进攻他,也是勉力打个平局。 后几盘中,朋友下得汗如雨下,一步一步的思考甚久,颜鹤径催促他也不听,越输越有斗志。 除了下棋,他们还钓鱼。附近有条河,老周爱好钓鱼,整日拉着两人陪他钓鱼,他的工具昂贵齐全,看上去很专业。 水边蚊虫繁多,颜鹤径第一天穿短裤短袖,被叮得满身红疙瘩,痒得难安,以后学乖穿了长裤长袖,终于能静心钓鱼。老周自称钓鱼多年技术丰富,然而成果总不比颜鹤径,愤慨不已,晚上颜鹤径拿了成果烧菜,劝他安心。 “我可是海边长大的。” 说到海。 颜鹤径当天晚上被扯进梦中,梦到海岛,海岛湿热的天,海边干燥的细沙,他在梦里回到十四岁,那时他没有烦恼,一心只想和同伴去海岸边拾贝壳,或在岛上的狭窄街道里疯跑,又或拿本书去海滨阅读,他什么都读,烂书奇书读了好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