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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不言是南方人,骨架偏窄,手也细细长长一只,直接能被裴野的大手完全包在手心。 周羽走在两人旁边,开始还好好的,不知道两个人怎么走着走着就不走了,黏黏糊糊牵着手,勾勾搭搭的,还说别人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他快步超车过去,嫌弃地说:“gay里gay气。” 裴野一只脚踹出去:“周羽你说什么呢!” 周羽头也不回,丝毫不和裴野见识,只留下一个冷漠的高挺背影。 左不言觉得今天是不能好了,大早上他的脸就高温预警,红色警报了。 笑闹了一会儿,裴野收敛了,他胳膊还是搭在左不言肩头,但是攥着左不言的手松开了:“我不是耍流氓握着你的小翅膀不放,就是摸着你小翅膀冰凉,给你暖暖。” 成功回到兜里的手捏了捏,手心一把冷汗,是暖和了,甚至比一直放在兜里的另一只手都暖。 左不言侧脸仰头看裴野,圆寸下一张灿烂的笑脸,怎么看怎么晃眼。 表面上看起来是个五大三粗对什么都不上心的随意模样,但实际上暖心到不行,会关注林霖的感情生活,还会给他铺床,压被子,暖手。 “怎么?你野哥帅到你目不转睛了?” 好吧,就是有时候太多自恋,左不言收回自己崇拜的视线。 “高贵的黑天鹅同志,你昨晚是不是想家没睡着?黑眼圈都要挂到下巴上了。” 左不言下意识用指尖去摸眼底,还有黑眼圈吗?他昨晚其实和裴野道了晚安之后慢慢听着裴野的呼吸声睡着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到三点他就又醒了,这个时间点简直就是一个魔咒。他拼命告诉自己没关系,还可以睡一会儿,但就是睡不着,一闭上眼就心慌到不行,总觉得有人在他枕边用伪装关切的命令语气让他起床学习,再睡下去就坚守不住已经拥有的成绩。本来想着换个环境应该不用吃药了,但现在的情况看起来还是不行。 “走什么神呢?” 左不言被裴野摇清醒,勾起一个勉强的笑:“没事,想到一些事情。” 说着没事,脸上的忧伤却遮掩不住。 在裴野的想象中,左不言一定是那种江南水乡,书香门第的孩子,从小就背什么三字经千字文,唐诗宋词倒背如流,古代名著如数家珍,说不定在家就穿着长褂,握着折扇,下雨撑着油纸伞走在青石小巷里,没事就在家学着古典舞和琴棋书画。 实在想不通,高冷漂亮是小天鹅为何会出现自己看不懂的忧伤。 害,想不通就不想。 他把手伸进左不言的衣兜里,抓出那只纤瘦的手,趁左不言猝不及防阔步跑了起来:“起飞!” 恰逢下坡,跑起来就刹不住车,冰冷的空气也跟着跑动起来,化作凛冽的风刀擦过裸露在外的皮肤,左不言感觉耳朵都要冷掉了,但身体里的血液却沸腾起来,涌向四肢,化作奔跑的力量。 在寒冬里拼命奔跑对于左不言来说是个很新奇的体验,呼出的白气都在和他说着拜拜。 明明双腿和呼吸都要跟不上了,左不言却不想喊一声停下。 看着先自己半个身影的裴野,左不言想,就这样跑吧,就这样跑下去,人生所有的烦恼都追不上。 两个人跑过下坡,路过人流。 左不言还沉浸在奔跑的力量中,把自己全身心交到裴野的手里,没注意到周围的环境,裴野突然放开他的手,喊了一句:“来不及了。” 就见裴野倒腾着双腿就朝着前面两三米远停着的一辆电瓶车冲了过去,裴野人高马大的,惯性也大,根本停不下来,他直接冲上了电瓶车。 裴野人高,电瓶车那点高度对他来说连个障碍物都不算,但电瓶车上坐着一个人,他跨不过去,所以就被拦截在原地,一屁股坐在电瓶车上,身子往前一扑一按。 罗成刚停车在小卖部门口,人还没下车,就被一股力量推着往前,他一个不防,就往前窜了,被那股力量往下一靠,人卡在了座椅和车头的缝隙里面,不得动弹。 罗成一声暴怒:“谁!谁竟然敢暗算我!” 扭头对上裴野嘻嘻哈哈的脸:“罗老师,早上好啊~” 看着篡位的裴野,罗成后槽牙都咬紧了。 “裴野!快把我拔出去!等会儿再和你算账!” 裴野人都站起来了,听到罗成这句,他撒腿就跑了。 左不言刚刚一边震惊一边小碎步刹车,这大清早的,未免也太玄幻了。裴野是真的厉害,在这种情况下惊叹能够面不改色跑路。 他也想跑的,但良心不安,只好走近电瓶车,喊了一声罗老师好,然后伸手去拉罗成。 大冬天穿得厚,中间的缝隙又小,左不言劲小,罗成的姿势太过扭曲使不上劲,两人拔了半天,都没见效。 周围零星学生,都忙着去赶早读,也不认识罗成,根本没人帮忙。小卖铺老板娘倒是想帮忙,但一靠近电瓶车就笑成开水壶,一时间忘记了也无能为力。 就在左不言呼哧喘粗气的时候,裴野带着一串高大的男生跑过来了,踢踢踏踏的声音,在左不言的耳朵里成了救命曲。 裴野把左不言拉到一边,两个男生压着电瓶车,裴野坐在电瓶车上,架着罗成的胳肢窝下面,用力一拔,就把罗成带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