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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真拿小傅当儿媳看待,自然不希望小两口吵架。先前问薄耘, 薄耘只敷衍她说没事儿。 “有点问题。”薄耘这会儿终于松口了。 钟明瑜便搁下剪刀,关切地问:“怎么?” “有空吗?”薄耘说,“这么不好说, 我带你去直接看吧。” 钟明瑜狐疑地瞅他一阵, 起身道:“我去换个衣服。” 钟明瑜被儿子载去小傅高中时住的那个家属院外,不解道:“小傅又住这儿来了?你俩吵架可真新鲜,怎么都离家出走?是你们本来那房子有问题吗?” 唉,吵个架,还要老妈来劝和! “先别下车,等会儿。”薄耘拿起手机, 给霍坤发了条消息。 钟明瑜看他神神秘秘, 想了想, 灵光一现:“你要求婚啊?” 她这心情就复杂了。儿子要结婚是喜事儿,但是吧…… “你不早说?!我穿这么随便就来了,头发都没做。有摄像机在拍吧?在哪儿?” “……” 薄耘没想到自己妈的思路这么广,轻咳一声,“不是。不是好事儿,你别这么兴奋。”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霍坤才陪着霍蓓蓓下楼出了小区门。 小区旁有个小广场,晚上不少人跳舞,白天则主要是大人们带着幼儿在这晒太阳,旁边有些长椅。 霍蓓蓓畏惧地躲避着陌生人。她怕控制不住自己,发作起来伤害小孩儿。虽然她从没那么做过,但她总在害怕这一点。她有意识自己是疯子。 钟明瑜见有人出来,很随意地看了看,很快移开目光,但忽然一怔,重新看向那对男女——主要是看那个女人。 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露出思索的神色。 薄耘静静地等着她回忆。其实,他不确定她是否见过霍蓓蓓,本意主要是让她看霍坤,然后给她看DNA检测结果。 钟明瑜想了好一阵,总觉得眼熟…… 薄耘将一张老照片递到她面前。 她讶异地看了眼儿子,接过照片,隐约感觉出不对劲了,看看女人,看看照片,最终蹙眉看向薄耘,狐疑地问:“什么意思?” “你认识她,是吗?”薄耘反问。 她再度看向照片,半晌,说:“好像……有印象,但不记得名字……” “霍蓓蓓。”薄耘说。 “……”钟明瑜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薄耘说:“你可以看出她举止有点异于常人。这已经是她相对‘正常’的时候了。她患有精神分裂。虽然她不肯说出确切的缘由,但结合前后,我们合理推测她被□□过,并且因此导致她‘疯了’。” 他的态度令她直觉到了他真正要说但还没说出口的话。 钟明瑜的脸色沉了下来,很严肃,甚至愠怒。 “先听我说完。”薄耘冷静地与她对视,“为了见微的事,我和我爸的关系恶化,甚至你可能怀疑我为了公司、财产记恨或陷害我爸。但你再想想,你儿子真是一个这么恶俗的人吗?” 钟明瑜没说话,但确实因这话冷静下来。 她生养大的儿子,也许在一些方面她不够了解他,也许他从小到大都倔、刺头儿,但至少她能够确信他不会品性那么低劣,至少不会用这种方法来打击“对手”、“敌人”——哪怕他真的视自己的父亲为对手、敌人。 薄耘看出她的情绪转变,暗暗松了口气,接着说:“我知道时,也很震惊。而且有铁证。我亲自找可靠的人做了我和霍坤——就是霍蓓蓓身边那个男孩儿——的DNA对比,他确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他从文件袋里取出检测报告递给她,“如果你仍然怀疑,我可以和霍坤在你的眼前,由你选定机构,再做一次检测。……妈,这是真的。” 这份报告不长,而且以钟明瑜的文化水平,她可以很轻松看懂,但她看了很久。差不多一刻钟过去了,她仍然盯着白纸黑字,终于开口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在颤抖,虽然她竭力在维持平静。 薄耘将文件袋里的其他东西都倒了出来,整理一叠照片递给她:“这些照片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那部车。” 她静静地翻看。 确实,照片上都是霍蓓蓓和那辆车,除了最后一张,最后一张是小时候的薄耘和那辆车。 “不一定全对,只是我根据现有事实拼凑和推理出的猜测,”薄耘望着她,“那天他□□了霍蓓蓓——我不排除他是喝醉了,或其他理由,但总之他这么做了,然后他清醒过来,开车逃跑,慌乱中,撞到了见微的爸爸。” 钟明瑜不可置信地看他:“这又和小傅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见微的爸爸是因为肇事逃逸死的。”薄耘停了下,说,“第一下是意外,然后恶意撞了第二下。” “……” 她知道傅见微父亲是车祸身亡,但没想过会和自己的丈夫扯上关系! 薄耘叹了声气,转头望着不远处小广场上欢蹦乱跳的孩子。 “我找了很多当年这桩车祸的资料。警方根据见微的形容画出车标,和照片上这部车的品牌一致。他还看到了车牌前几位,都吻合。而我爸在事故后不久换了车,原来那辆我怎么都查不到二手交易记录,很大概率被他销毁了。他甚至连车牌都换了,这非常诡异。妈,我也想信他,我比谁都不希望莫名其妙我爸就成了杀死我岳父的凶手,但所有的一切都在指向这个真相。妈,这么多巧合同时存在的时候,它还是巧合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