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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是掩饰不住的。 梁瑄的眼眶一瞬间不受控制地红透了。 他不想哭的,只是,他根本无法cao控自己的心,让它少疼一会儿。 梁瑄立刻把脸埋进沈珩发颤的肩上,让眼泪凭借地心引力掉在地上,而不是落在彼此的心上。 他拼命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声音断断续续地,给了他最后的答案。 “沈总...你是睡了我,不想给钱吗?” 沈珩猛地甩了手,梁瑄没了支撑,身体酸软地滑坐到地面上,捂着嘴艰难地咳嗽着。 面前飘来一张银行卡,是沈珩像扔垃圾一样扔下来的。 梁瑄却立刻抖着手捡起来,像是在捡能救命的宝贝。 “里面是三百五十万,是我除了房产股票以外大部分的积蓄。”沈珩声音淡漠,牵了个冷淡的笑容出来,“我没有显赫的家室,所以资本的原始积累很慢,不知道这点钱梁总监能不能看得上。” 梁瑄抱着沈珩的银行卡,身体僵硬,浑身发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蓦地想起,刚毕业,躲债时,自己身无分文进了便利店,被诬陷偷了一块面包的事情。 那是他人生第一次体会到百口莫辩的痛苦。 后来,经历得多了,像鄙夷、怜悯、猜忌这样的情绪,已经轻易无法伤到他了。 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当年被这个美好的世界亲手撕开皮rou的疼,早就麻木了。 麻木是一种钝感,是一种妥协的保护色。 而他觉得麻木,原来,是因为还不够疼。 梁瑄紧紧抓着银行卡的指节泛着青白,落在沈珩眼底,更是添了一抹嘲讽。 “如果梁总监觉得这个价码合适,明天就到设计部报道吧。虽然不缺你一个,但,毕竟我们签了合同,不能违约。” 沈珩转身,大步离开卧室。 “等一下...” 梁瑄压着颤抖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沈珩站在玄关处,肩披大衣,手虚虚搭着鞋柜,没有转身。 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梁瑄挣扎着向他跑去,却克制地停在三步远的地方。 是一个安全而疏离的社交距离。 “密码...是什么?” 沈珩搭在鞋柜上的手指微蜷,自嘲地轻笑。 “...你的生日。” 第28章 思源总经理办公室的灯彻夜未熄。 转天又是紧凑忙碌的一天,等到秘书傍晚进去送资料的时候,看见沈珩靠在办公椅上,面前的办公桌摊了财报和企划书,层叠成了小山,总经理像是直接被埋在了纸堆里。 远远看去,那人领带有些松垮,衬衫领口也开了两颗扣子,前额的发丝没有打一点儿发胶,伏案工作时,就那样松散地垂在眼睫上,一贯周正严肃的人竟有几分疲惫颓废。 秘书小心翼翼地搁下手里的报告,带着几分犹豫地问他:“总经理,今晚的酒会...” 总经理连着熬了几天了? 虽然说思源的股票难看了点,却也不至于要这么拼命吧? 毕竟,能让股票瞬间涨停的,只有玄学和投机,其他正儿八经的努力工作都是老牛拉车,功在奠基,短时间内根本看不出效果。 秘书虽然知道沈总不是这样急功近利的人,但他怕总经理因为之前的线上公关直播被董事会骂得太狠,而走了歪路。 他泡了杯咖啡进来,站在旁边没走,琢磨着是不是该劝劝总经理回家好好睡一觉。 沈珩抬眼看了欲言又止的秘书一眼,刚想说话,忽得皱了眉头。 太阳xue像是装了个反复收缩的弹簧,疼得他不得不搁下手里的笔,阖上眼休息片刻。 “...不去了,晚上我有别的安排。” 秘书赶忙点头。 “那总经理,晚上我送您...” “不用,我自己回去。” “可您的车不是被撞了...” “我开车送他。” 门口忽得传来低沉锐利的男声。 沈珩抬眼,略有些诧异。 “你怎么来了?” “嗯,看你这两天都没消息,以为你彻底放弃举证嘉和了呢。” 那同样西装革履的男人堂而皇之的入内,胸口的黄金律师徽章在夕阳的辉映下显得璀璨而耀眼。 “祁律师,坐远点。这都是商业机密。” “我有职业cao守,绝不泄露委托人的资料。再说...” “是,以祁家的家业,倒也看不上这濒临倒闭的思源设计。”沈珩说话间,就把桌上归置得整整齐齐,看不出刚才的凌乱。 祁寒眉峰微微挑起。 “沈珩,你怎么一脸被绿了的颓废?怎么,交流感情不顺利?” 沈珩看他一眼,眸光稳中藏锋,仿佛平静海面下暗藏的冰山锐刺。 祁寒好整以暇地双手交叠,搁在身前,一副吃瓜好群众的模样:“别误会,我不八卦,我只是很惊讶,除了梁瑄,竟然还有人能让你失态成这样。” 沈珩转身就走。 “你这段时间别来找我。岑有山已经知道我从嘉和拿走了一部分黑账,我这几天肯定会被他盯上。你一个有家室的,离这些事儿远一点。” 祁寒插兜在他身后走,声音冷傲。 “所以,我来劝你了。” 沈珩握着门把手转身,淡淡看他:“劝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