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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犯傻。” 沈珩极缓慢地躺进了梁瑄的被窝里,动作很轻,生怕掀起一点风,让他再受凉。 念及此,他干脆又扯了一床被子,盖在二人身上。极厚实的重量加身,梁瑄不觉得难受,反而有种被拥着的安全感。 梁瑄抬眼看他,慢慢地腾挪进他怀里,棉被下只露了一个脑袋,笑了。 “沈珩,你生气了?” “嗯。” “你怎么最近老生气?以前你不是这样的。” “梁总监要跟我谈以前吗?” 沈珩冷沉的声线微挑,堵了梁瑄的嘴。 “...抱歉。” “就只认错,不思改进?” 梁瑄听见沈珩明显放缓了的语气,抿着嘴笑了。那个宽容又温柔的人,就算生气也不超过三分钟。 “认错是改正的重要前提。我只是太忙了,没有时间进行下一步改进罢了。” “...花言巧语。”沈珩抬手摸梁瑄汗涔涔的额头,松了口气。“你的胃病太重,最近几天都不要起床了。” “嗯,我考虑一下沈总的建议。”梁瑄乖巧顺从地应了一声,余光扫到沈珩的手臂,微蹙了眉头。 “又怎么了?” “在兑现承诺以前,我还有点事要做。” “...什么?” 沈珩微怔,怀里的人即刻从他身前溜了出去,比鱼儿如水还要自得。 “你...” “我去拿医药箱,你躺好。” === 梁瑄吃了两片止疼药,拎着药箱慢吞吞地回了房间。 床上却没有人。 梁瑄怔了一怔,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见了身着睡衣,目不转睛看着电脑屏幕的沈珩。 那人面无表情地把电脑屏幕转了过来。 “我刚刚思考了解决方案。有几个,这是其中之一。梁瑄,下次再疼,自己跟着做。” 梁瑄呆怔地看着电脑上中医院的公开课,认xue按摩手法一应俱全。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沈珩还真是一贯如此。 沈珩上前,用guntang的手接过他手里的医药箱。 “你还真是每次都能精准的找到。” “因为你每次都放在同一个地方。” 沈珩失笑,坐在床侧,拿起碘伏和纱布,随意裹了两圈,漫不经心的模样让梁瑄又皱了眉。 歪了。 纱布歪了。 梁瑄手心发痒,强迫症和洁癖夹在一起,快让他绷不住了。 沈珩看见梁瑄咬牙忍耐的模样,叹了口气,把手臂伸了过去。 “请梁总监帮我设计一款居家的包扎样式,要活动方便的。” 梁瑄松了口气,小心地接过沈珩的伤臂,眼眸低垂,神色专注,灵活的五指飞舞,仿佛在剪裁一款惊世之作。 沈珩每次看见梁瑄这样专注又珍重的动作,都会忍不住想摸一摸他蓬松柔软的头发。像是春天阳光下随意飞舞的蒲公英,美而耀眼。 “这两天,你别出门。” “嗯?” “这里是郊区,我另一处住宅,在别人名下。除了你,没人知道。” 梁瑄终于抬头。 “有人要找你的麻烦,对不对?” 沈珩眉心微不可见地一皱。 “我只是猜测。”梁瑄在纱布上打了个小结,藏进了层叠的白纱里,“今早,有人闯进来,专门挑你书房的东西打砸,我猜测,他们是在找什么重要的文件,对不对?” 沈珩心头一悸,他双手握着梁瑄的肩,焦声问道:“你遇上他们了?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我正好出去了,没遇上。” 梁瑄别开眼,指尖有些不自然地轻抚侧颈。 他绝对不会告诉沈珩,他本是打算彻底离开,可是为了还钥匙,才不得不回来的。 沈珩盯着梁瑄的小动作,眉心不自觉地皱了皱。 他在说谎。 为什么。 梁瑄偏头轻咳,换了个话题。 “那这两天工作怎么办?” 没听到回应,梁瑄抬眼,望着有些出神的沈珩,用手轻轻在他面前挥了挥。 “沈总?” 沈珩才回神,握着梁瑄的手,把他拉进怀里。 “就是闲不住,是吗,梁总监?” 梁瑄倒也不是敬业,只是想把自己最后的事业画个圆满的句点。 如果自己能撑到来年的春季大秀就好了。 他靠在沈珩的怀里,疲惫地闭上了眼。 “我这是在给思源创造价值,沈总,你不开心?” 沈珩垂下眼。 怀里的人脸色还是苍白,唇色浅淡,额头上隐约浮起一层碎汗,抿着嘴唇,单薄脆弱得跟个白瓷雕画似的。 那双伤了的手还抓着胃,虚虚捂着,怎么看都是不舒服的模样。 沈珩叹了口气。 “我不想我的员工带病工作。” 梁瑄眼帘微抬,瞥一眼沈珩包着纱布的手臂。 “上行下效罢了。” 沈珩一贯是听取进言的好总裁。 他抱起单薄如纸的冷美人,倒在床上,在梁瑄想逃之前,拉起了被子,把他锁进了怀里。 “既然如此,我就以身作则,带头休息。” “可我不困。” 梁总监虚弱的理由被沈珩无条件驳回,总经理不通过,并留了下列批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