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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 他跑回原地,拿了手机,一边拨号一边找这人的书包。 电话没通,东西也没看见。 谢霖一把抓上他自己的,向工厂大门奔去。 像这种几百平的大厂房,门也是叹为观止的,能从这头一直延伸到另外一头,不过没全开,昨晚他俩是从大门嵌套的一个旁侧小门进来的。 谢霖低头划着手机,另只手去推门,突然,门以迅雷不及拍脸之势向他袭来,谢霖忙站住脚,满脸惊愕地看着站在门外的某人。 林九昕提了好几袋子早点,冲他笑着举了举:早安啊。 足足有半分钟,谢霖站在原地除了眨眼什么都没干,他想不通不过一个为哥哥服务买早点去了嘤嘤嘤的行为怎么就能让他慌成这样。 林九昕也注意到谢霖手中的包,皱起眉头:不吃了走?想去车站吃是么? 不是,谢霖帮他撑着门,头往里边一摆:就在这吃。 豆浆塑料盆没封好,洒了不少出来,林九昕一边抢救其他的,一边快速抽纸巾收拾,买得还挺丰富,烧饼,油条,小笼包,豆腐脑,茶叶蛋,还有两套双蛋夹肠大煎饼扒出来好几双筷子和若干塑料勺,他不厌其烦地一个一个仔细擦着。 看着弯腰撅腚,在玻璃桌旁忙和的身影,谢霖上去,没让林九昕再费劲,利素地把筷子外那层塑料套撕掉,又甩了甩勺子上的豆浆。 不是,咱俩到底谁洁癖? 林九昕直起身咚咚地捶自己腰,怎么做的时候没留意玻璃桌的高度,对个子高过一七八的人一点不友好。 看了他一眼,谢霖把林九昕拉下来,两人席地而坐。 我没那么夸张,不是还跟你抽烟了么? 那你到底洁哪儿了?用消毒纸巾擦过手,林九昕拨着茶叶蛋:画个范围,我也好避你的雷 你不用,谢霖端过那盆只剩一半的豆浆:我一点不嫌你。 咬下一口的鸡蛋就停在这一拍上。 林九昕定格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慢慢开始嚼,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谢霖,把剩下白白黄黄的玩意送到这人嘴边,谢霖一样没离开目光,跟他对视着,张嘴咬下去。 俩人一人一口,鸡蛋挺不住了,碎了一手,林九昕笑着边舔边吃,让谢霖再跟他吃点儿,对方扔给他一句:还没完了,滚。 一时间,那位笑到不行。 林九昕的笑真的很玄学,不熟时他很少笑,即便笑也总会掺入或冷然,或不爽,或鄙视,或轻蔑等一系列与笑无关的情感,可只要跟他近到一定程度,就会觉得这家伙的笑其实可以很单纯。 各种的笑,嘎嘎哈哈吼吼除了发出不同的笑音,还会配上形形色色的动作,有垂头抖肩,有扭脸咬牙,还有像现在这样,两侧嘴角一直延伸到耳朵根,特别像小时候幼儿园画太阳那样一条弯弯的大长线。 他还喜欢哼歌,心情超好时会飘出低低浅浅的一串悠扬音符。 谢霖支在桌面,托着腮,看着这位少年从塑料袋刨出夹着蛋和火腿肠的烧饼,打开还在冒热气的豆腐脑,浇上香菜和卤子,跟着歌的节奏搅拌着。 不知道是早点的饭香过于撩拨,还是眼前的画面暖意盎然,谢霖只觉得他的心情指数也跟着一路上扬,低下头,他轻轻笑了笑。 什么推过来。 是那碗洒着零星香菜,拌料均匀的豆腐脑,豆腐半碎不碎,卤汁均匀渗透,卖相极佳。 尝尝,贼他妈好吃,林九昕说:林式拌法,调料我拿的最全。 工厂附近没早点摊,年景红火时一片一片的,如今落魄得只剩一地的枯枝乱叶,拆了的即将拆的,用那大大的红字拆道尽一切寂寞的街道房屋。 林九昕是打车到八公里外的集市上买的。 节假日清晨不会堵,却架不住路远耗时长,等回来才发现保鲜膜没包好的豆浆洒了一塑料袋。 舀了一勺进嘴,谢霖向他竖起大拇指,嘴中发出一串啧啧啧,随后他拿过消毒纸巾,跟林九昕那么细致地把手擦好,在塑料袋中翻了翻,找出一小袋糖。 就知道买个豆浆也会装好调味料,瞧这贤惠的! 糖全倒进那半盆豆浆,谢霖搅了搅,把油条撕成一段一段扔进去,同样地,他把这个推到林九昕跟前让他尝尝。 油条泡豆浆,人间极品。 林九昕果然吃得眉开眼笑,谢霖被他那副样子勾出馋虫,上手就要进盆捏一个。 哎哎,我说这位有洁癖讲卫生的壮士,林九昕忙护着盆,不让他这样:能先想想你人设吗? 谢霖貌似被说动了,皱起眉头。 就是嘛。 林九昕收回手,刚要去拿筷子,也就依稀一道伸过来又缩回去的胳膊残影,湿乎乎的油条已经进了谢霖的嘴。 这人文雅地动着嘴,云淡风轻地用纸巾擦手。 我,林九昕愕然地低头看自己的豆浆:cao 可好吃了。对方示意他也来一口。 白色泛黄的浆汁散了些星星点点的油,一段段油条飘着,被谢霖那一下搅得不少已经被浸透,软乎乎的,筷子都不一定吃得上劲儿,得用勺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