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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的杜衡煊不仅是个A,更是个要撩汉子的A。听见江晚语气里的慌乱,杜衡煊很是满意。他要卖惨,越惨越好,最好是把自己说得要半身不遂了,马上就要死了。让江晚再多担心自己一点。 “疼,脚疼,背也疼,我是不是要残废了,要瘸了?”他硬是挤出了一丝丝委屈。向来沉着的声音,带了一丝隐忍,隐忍中又带了一丝想忍又忍不住的难受。 有一说一,杜衡煊在装孙子卖惨这一方面,很在行,简直是无师自通。 “不会不会,别乱想,我在这儿呢,别怕,我扶你坐起来,我带你去医院。”江晚真的乱了,杜衡煊头朝下摔在楼梯上,自己还压人家身上。杜衡煊再硬挺的身子,可也是骨rou做的,怎么想都不会没事。 江晚先是一手环着杜衡煊的腰,很结实的腰身,让江晚想起镇守江畔的镇江塔。他又用另一只手去搂杜衡煊的脖子。 “嘶!”杜衡煊颤了一下,一股电流从尾巴骨窜上了天灵盖,整条脊柱,在磕伤后的疼痛中,混杂着酥麻。 江晚摸到了他的腺体。 杜衡煊现在才知道,原来被别人摸了腺体是这种感觉,整个人像被蚂蚁爬了,被狗尾巴挠了,舒/爽得忍不住想要战栗,无法控制,又欲罢不能。即使身体疼痛,也会很王八蛋地有膨胀的欲/望。 “怎么了?”见杜衡煊颤了颤,江晚更慌了。 江晚没有腺体,所以也没有腺体的相关意识。他以为杜衡煊伤着头了,扶他起来的时候扯到伤口了。所以他搂着杜衡煊的脖子,撒手也不是,抬起来也不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杜衡煊沉着气,黑暗中的声音低沉又沙哑,像按耐着蠢蠢欲动的内心的狼,“你手摸到我腺体了。” “哦哦!”江晚这才把手往杜衡煊的肩膀处挪去。他不知道被摸了腺体是个什么感觉,现在这个情形下也没心思问,于是匆匆收起了好奇心,慢慢把杜衡煊扶起来,让他靠在了楼梯栏杆上。 江晚六神无主,想去叫李老爷子,但想着老头儿这么大年纪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徒添老头儿的担忧。于是蹭蹭蹭地跑回了屋,打了急救电话。又想着杜衡煊扭伤了脚,得先冰敷。江晚跑去冰箱翻找出能冰敷的东西,然后又蹭蹭蹭地跑了下来。 杜衡煊见江晚这猴急的样子,又是满足,又怕他再给摔了。 “来,我给你脚先敷一下。”江晚蹲下身,握住了杜衡煊的小腿,扶着他的左脚,小心翼翼地往前伸了伸,然后又把校服裤腿给他卷了上去。 在黑暗中,视觉受限,嗅觉分外敏感,江晚的头埋在杜衡煊身前,杜衡煊闻到了茉莉的味道。太好闻了,想吸,想埋在江晚的头发丝里狠狠地吸。 “这里吗?”江晚手指头轻轻附上杜衡煊的脚踝,判断着扭伤的位置。 “不是,是这里。”杜衡煊把江晚的手整个儿握住,然后往下移了移。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江晚的手并不嫩滑,有些粗糙,但是手指头很细,让杜衡煊想心疼地握着、在胸前捂着揉着。 江晚摸准了位置,把用来冰敷的东西,小心地贴了上去。 杜衡煊眉头一皱,发现这触感……不太对啊,于是问江晚:“江晚,你用的什么东西给我冰敷?” 江晚:“哦,一块腊rou。” 完了怕杜衡煊嫌弃,江晚又补充了一句:“别担心,蹭不上油,我裹了保鲜膜的。” 杜衡煊:…… 压下了想把那块腊rou踢飞的冲动。 到了医院,杜衡煊被送去检查了,江晚在走廊等着。 晚上十点,医院无人的走廊、明晃晃的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和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很像,只是江晚等的人,成了杜衡煊。 江晚知道杜衡煊的伤不致命,但不确定他伤到了什么程度。等得越久,心里就越是不安。 江晚本来没有朋友。他不爱笑,明明长了一双明媚的桃花眼,偏偏生出了防备与疏远的味道,看起来很不好惹。而且,他这张脸招人嫉妒、又招人馋,靠近他的没几个好人,这他都知道的。再说了,他每天忙得要死,也没有那个闲心去结交朋友。 现在看来,也就苏伊他是当作朋友的,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同病相怜,也或多或少带了些怜惜。然后连丞也算。木锦算不上,木锦人很好,但感觉不熟。 和这些人的关系,江晚区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只有杜衡煊,感觉和他之间的关系,江晚很难说得清。 以前对他的不喜欢是真的,后来对他的淡然是真的,现在对他的担心和焦灼也是真的。电视剧里,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但现实生活中不是,人心复杂着呢。他对杜衡煊,有过气愤、羡慕、似乎还有过那么一点恐惧。然而现在,说rou麻了,什么感情都掺杂着,但更多的是感动。 杜衡煊记得他爱吃草莓蛋糕,会给他过生日,还会把他护在自己上面。 江晚没接受过太多的爱,就这么一点好意,他就觉得盆满钵满了,满心满眼的感动。 快十二点的时候,杜衡煊才被推进了病房。他换上了病号服,左脚上打上了石膏。 “医生怎么说?严重吗?”江晚抽了把椅子坐在病床前,倾着身子。眉头微蹙,冷淡惯了的眼睛里,现在是满满的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