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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完头又补充了一句:“不用想太多,只要记着你从来没做错什么,你和谢成一点也不一样,就可以了。” 谢航停了下来。 谢舟慢悠悠地走在最前面,季思年见他沉默地停住,也跟着停在马路边,转过身背对着太阳看他。 “我和谢成不一样吗。”谢航念着这句话,眼中有片刻的茫然。 季思年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脸:“不一样。” 过了许久,谢航才笑了一声,偏着头凑近他,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一样的。谢成当年拿镣铐锁住我,在脚腕上留下了永远也长不好的疤,我知道有多痛,但是到最后我也做了脚链送给你,我们是一样的。” 他的话很平静,却在扎入耳中的一瞬惊得浑身血液涌向头顶。 季思年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不知道是因为话里的暧昧气息让人心动,还是因为谢航扭曲了很多概念而让人心急。 但当他一把拦住谢航,抓住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回面前,发现手居然在发抖时,才明白也许仅仅是因为心惊。 他从来不知道谢航在想这些。 某些恐惧的根源是血脉里流淌的相似性,百分之十五的遗传率。 童年阴影的最源头都来源于此,这才是把谢航塑造成如今这副样子的根本原因。 谢航说完这话并没有想象中的冷静,季思年装作看不到他眼里的悲伤和抗拒,揪住他的衣领,靠得很近,一字一顿地说着。 “不一样,他混账、恶劣、让人痛是因为你不愿意,你不想,你不愿意,但是我想,我愿意,你听懂了吗?”季思年说,“你现在把我锁屋里裱起来我他妈也愿意,这不一样。” 第65章 交换 季思年顾不上什么保持分寸了,他紧紧盯着谢航,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其他情绪,惊讶感动怀疑自嘲什么都好,只要能证明谢航在认真听他说话。 但谢航仍是刚才的那副模样,带着那种让人感到无力的悲伤和下意识的抗拒,静静看着他。 “你听见我说话了没?”季思年都快要贴上他的鼻子了,“你要非得跟我玩这种两不相欠的戏码,觉得这是对我不公平,那你就去把那只耳洞打了好了。” 谢航终于有所反应,他神情松动一些,轻轻笑着点了点耳垂:“我打完了。” “你……”季思年立马侧目去看,谢航的右耳耳垂上戴着一截银针耳钉。 他这一顿饭外加走了快一公里的路,居然完全没有发现。 气话成了真,季思年心中一股无名火骤起,明知道谢航不是这个意思,但他就是莫名的心里别扭:“你是真打算两不相欠是吧。” 谢航没有顺着他的火气说,岔回了耳洞这个话题上:“你可以送我耳钉。” 季思年的火刚发了一半就被这个笑强行浇灭,他对着这样的谢航实在是说不出狠话。 “打耳洞,疼吗难受吗痛苦吗?”季思年咬着牙问。 谢航眼中笑意又深了些,他摇头。 “知道自愿和强制的区别了吗?”季思年恨不得上手揍他一顿,说话都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知道了。”谢航垂下头,吸了一口气,“对不起。” 季思年一根手指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没什么可对不起的,就是要这样,以后也要这样,你不说我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谢航抬手握住了点在下巴上的那只手,力道很大地将他向自己面前拽了拽。 季思年的反应系统延迟了半辈子才运作,突然意识到他们站在大马路边上。 他确实不想在大太阳底下电线杆旁边人来人往的马路上和别人拥吻。 他抽出手:“走了。” 谢舟早就走没影了,看这当哥哥的也没有cao心一下的意思,只是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眯着眼睛笑。 因为这段夹着火星子的对话,他们之间的氛围忽然轻松了许多。 这个晚上是谢航第一次在遇到谢成后没有做噩梦。 林菁的诊所在一片别墅区内,谢航一路进去遇上七八个牵着大狗散步的。 诊所的铁艺大门紧闭,谢航按了铃。 铃响了一会儿才看到林菁带着一个助理从花园小路走出来,把插销拉开:“来这么早?” “怎么把门关了?”谢航问。 “你是今天预约最后一位。”林菁走进了诊所里,一进门的柜子上摆了一排资格证,助理从工作台里的架子上翻了翻,拿出一本病历。 谢航瞥了一眼,病历放在文件夹里,文件夹上只有编号,没有写名字。 “我的?”他问。 “是。”林菁接过病历,推门进了里屋,“来吧。” 熟悉的屋子,百叶窗拉下来,将阳光切割成块洒落在地,林菁在瓷杯里倒上开水:“有什么想说的?” 谢航把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你不先问吗?”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林菁笑了笑,“你难道不想先说吗?” 一旁的小茶几上摆了个小托盘,谢航顺手拿了块薄荷糖。 透凉的薄荷味顺着舌尖蔓延,压制住了他置身于这个环境里几乎是条件反射性的慌乱无措。 “我分手了。”他说。 “嗯。”林菁没有露出什么讶异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