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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声音突然从斜后方传来,钟怀远转过身去就看到祁冬青在不远处的花坛里。 他脚踩着铺成小路的青石板,头上是如雪如羽的樱花,堆叠如瀑的花朵将其中一个枝条压得极弯,在他的头顶微颤着抖落花瓣。 钟怀远的心跟着那一簇缤纷小幅度抽了一下。 祁冬青其实想像往常那样叫那两个字,可最终还是收住了。除了怕让仁济同事撞见后引起对钟怀远不必要的猜测,他更担心自己这样不识好歹的直白让人转身离开。 祁冬青确实有感觉到钟怀远态度的明显转变,倒也说不上冷淡,只不过好不容易褪去的疏离再次卷土重来。祁冬青觉得两人中间那堵自己怎么也翻不过的墙,在短暂的分崩离析之后重新被砌成了高楼,他再次被笼罩在阴影之下。 那种在暗巷里艰难逐光的感觉很熟悉却也会让他窒息。即便如此,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主动打招呼: “好巧,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祁冬青脸上懂事的表情和语言中的分寸感让钟怀远有一些莫名的愧疚,他挥了挥手,尽量让自己更自然一些:“是巧。祁大夫怎么会在这里?” 祁冬青顺着青石板路朝他走来,每一步都踩在死于地上的红粉间。 “我来和学校这边聊一下工作的事情。”祁冬青说,“国医大附小想和我的分馆合作开展校外实践课堂,已经差不多谈妥了。” 钟怀远由衷地说:“恭喜你。” 钟怀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面前这个人本身就是棵不必依附家中的野生绿植,根本没有必要通过赠与一树芬芳作为筹码去实现任何目的。温柔是出于他对身边之人的慷慨与真心。 想到这里,依旧心绪混乱的钟怀远更加不知道如何面对祁冬青。 祁冬青从发间揪出了让他发痒的樱花,卷进手心里,语气故作轻松:“还没正式签合同,但谢谢你的祝福。就当是启动仪式现场收到的吧。” 在数十秒不浪漫的沉默后,祁冬青终于又抬起头,笑着发出了邀请:“我是这里的第一届学生,我带你逛逛学校吧?” 其他同事在体育馆面向高年级开设的健康讲座还没有结束,统一跟车回去的钟怀远没有拒绝的道理。 一路上,钟怀远为了掌握话题的控制权,主动分享了刚才讲座的趣事。祁冬青微微点头,间或迎合几句。钟怀远感受得出来小大夫情绪的低落,知道原因却不能对症下药。 他和祁冬青之间的距离需要牢牢把握住,他们可以是彼此关心的朋友,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也没有预想过其他更深入、更不稳定的关系。 钟怀远渴望感情,却又从不涉入那片弥漫着未知的神秘水域。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梦剧场。饱满的穹顶边缘有两处流动的设计,像是腾空而起的翅膀。剧场外面的墙上挂着很多相框,记录着不同届学生文艺演出和比赛的剪影。 祁冬青带着钟怀远一张张看过来,直到逼近走廊的尽头。那一张照片显然有了岁月模糊的痕迹,画面上有一个穿着可爱白衬衫和背带西裤的小男孩,手握着话筒,毫不怯场。 钟怀远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祁冬青小时候。 “我让你感到唐突了吧。”祁冬青看着墙上的自己,微微出着神,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他。 钟怀远做不到昧着良心撒谎,只能承认:“你没错,是我的问题。” “我错了,说好要循序渐进,可我没忍住贪得无厌了。”祁冬青觉得鼻头有些酸,“我知道你在拒绝我,可我今天看到你,还是忍不住缠住你。” 钟怀远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说一句苍白无力的“对不起”。 “你能在教室里善良地包容童言无忌,那么我呢?”祁冬青抚摸着照片上七岁的自己,有些哀伤地恳求,“钟怀远,在我有勇气表明自己心意之前,你也怜惜一下我真心吧。” -------------------- *一点红:清热解毒、凉血利尿 第12章 黄岑 = “也请你怜惜一下我的真心吧。” 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像一片飘荡的芦苇扫过耳畔,钟怀远的手抬起又放下,最终握紧成拳背到身后。 祁冬青的眼睛里有一片温热的水雾,好像鼻尖再抽动一次就能滚出泪来。可是他忍住了,嘴角紧紧抿成一道直线,像是没了锯齿的包装袋封口。 他知道此刻不是一个剖白的好时机,更何况对方也未必愿意听。钟怀远心里想的从来都是不掺杂质的纯友情,也难怪会被自己不纯的动机尬到。 成年人的喜欢往往不必明说,祁冬青没有刻意掩饰,钟怀远又何其聪明,怎么会看不出来。两个人的关系走进了一个非常尴尬的死角,退两步只能自欺欺人,装作无事发生,进几尺又是堵死的墙壁,以身犯险也未必有出路。 祁冬青知道,从一开始他咬着牙决定主动出击的那一刻起,头破血流就是他唯一的选择。他会受伤会流泪会退缩,但他不敢也不愿放弃。在渺茫的希望前,祁冬青也愿意拿出势在必得的心态去面对。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祁冬青别过头去偷偷蹭去了眼角的濡湿,这小心翼翼的一幕落在钟怀远的眼里,像是当头泼下一盆凉水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