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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到太常令喊其中一个叫师兄,听着好像是一个师门的。” “老大是想拿主犯开刀吧,公爷不信这个,一股脑把人都扔进来,说看他们自己造化。” 孔捷耳聪目明,闻言看了黄大仙一眼:“怎么?你认识那个太常令?” 黄大仙失笑:“他是我师弟,叫韩沐。” 孔捷恍然:“哦!所以你说的功成名就,原来是他!” 黄大仙汗颜,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他天资比我高,家中也利害,我比不了。” 孔捷想起刚刚惊鸿一瞥,那位太常令面庞白皙耀眼,长相阴柔出众,真是张扬得意好颜色,跟眼前这个胡子拉擦潦倒落魄的中年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任谁也不会把他俩联系起来,“你们师门还挺利害。” 院外那红烛灯影飞速地在院门外闪了闪,看来是太常寺检查完毕,快速离开了,王朴求助无果,终于不再敲了,这禁地本就安静,他忽然不制造噪音,一时间感觉还挺吓人的,孔捷回头,只见王朴窝窝囊囊凑上来,搭话:“咱们会关多久啊?” 黄大仙:“没听外面说嚒,至少一夜罢。” 王朴看着孔捷:“郭兴真的特别惨,黄昏的时候突然发病,浑身抽搐,我不敢不说。” 孔捷点点头,夜色中的表情有些冷淡:他相信王朴是因为真的吓坏了才一五一十把一切吐出来,所以呢? 王朴掩面,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个啥了,向前走出几步,哐当朝着宫殿跪下,三跪九拜:“安平王,求您不要害我们,您生前是人杰死后是鬼雄,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千万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一般计较!” 孔捷:…… “那个……”孔捷好心打断他:“你可能拜错了。” 黄大仙转过头来,流露不解的目光。 孔捷有些难以启齿地挠了挠后脑勺,又指了指外面,“我刚才听太常令和国公爷的意思,说这个葬的并不是安平王,是我搞错了,这里镇的是谷口战场的亡魂。” 原本还懒唧唧的黄大仙陡然间睁大了眼睛,浑身都绷紧了:“这里?” 他就是吃鬼神饭的,当然对鬼神的危险程度十分敏感。 王朴也愣住,看了看黄大仙又看孔捷,瑟瑟问:“谷口战场是什么?” 孔捷:…… 孔捷露出“你不是吧?”的表情,心说你家公爷一战定鼎的辉煌战役你都不知道吗?“府上的书你都没看过?” 王朴:“什么书?” 孔捷:“就是门客屋里书柜上放的书啊,历数成国公功绩的。” 王朴一脸茫然。 “好吧,”孔捷想了想,自己屋里那些未必是府上刊印的,也有可能是原身主人自己收集的,他摆手:“没什么,忘了它吧,总之我想说,鬼怪祟人不是直接给你一刀,他们都是玩慢功的,一般要数日和数月才能体现在活人的身上。” “骗谁啊!” 王朴直皱眉头:“那郭兴这种是怎么回事?” “笨!” 孔捷哼了两声,“那就是遇到例外了呗,这里的鬼比寻常的鬼利害。我再问你,哪种人变成的鬼最利害?” 黄大仙不知不觉中离开了他俩,绕着回廊穿堂勘察起法阵符咒。 王朴站在门口要疯了,瞪着孔捷质问:“您现在是在教学吗?这我怎么会知道!” 孔捷嘿嘿嘿地笑了,“死前遭受急剧痛苦的人变成的鬼最厉害,死前越痛苦,他们阴界积攒的力量便越强,怨气便也最足,谷口战场十三万亡魂,他们都是被活埋的。” 夜风穿堂,刚好卷着落叶尖啸而来,王朴一声惨叫,直接抱头蹲在了地上。 黄大仙听到惨叫声还以为怎么了,一路小跑回来,一见就是王朴哇哇乱叫地蹲在墙角求神告佛,孔捷站在他不远处捂着肚子憋笑,乐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在凶宅里心还这么大,黄大仙服了,板住脸清喝:“别玩了!孔捷过来,这里有东西!” 孔捷这才犹未尽地收了收情绪,“……来了来了,咳咳呵呵呵呵。” 黄大仙拽住鹅叫不止的孔捷,让他走快点,这禁区很大,只是院中便已是别有洞天,一景一物的布置都颇有章法,“刚艮位少了点东西,按照道理应该有件宝器的,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拿走了,诶,王朴也没如何你,你吓唬他干嘛啊。” 孔捷抱肩笑:“我也没如何他啊,我就是逗逗他。” 说着分析道:“那郭兴虽是外行人但也一定懂这里的忌讳,我看他未必是偷拿的,也有可能是进来时心太慌,一不小心刮飞了,咱俩等会儿好好找找。” 黄大仙叹气:“法阵已经裂开了,这又黑灯瞎火的,找也费劲,补也费劲。” 孔捷想了一下:“那先找个熟人问问情况吧 。” 黄大仙赞同:“这个行。” 王朴太惨了,被人欺负还是要凑过来,小声在后面提问:“可哪有熟人啊?” 孔捷不假思索:“禁地里啊,你还拿过他的印鉴你忘啦?” 一瞬间,王朴就像个被攥住脖子的鸭子。 “你是说找死人帮忙?” “是啊。” 孔捷大点其头:“不然这里除了你们俩,哪儿还有活人?” 王朴:…… 孔捷走在前面,好心地解说:“死者生前之物会引来魂魄,印鉴一类更是招魂的最佳物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