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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寒好像被什么东西摁住了一般,身体瞬间僵硬了起来,他声音原本少年郎清朗的声线瞬间低沉了些许:“少爷,不要乱动,不然,小人不小心癫到少爷就不好了。” 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威胁他! 沈约心里默默想到,他偏生是个顽劣的主儿,偏要去碰那个小小的凸起之处,青蓝色的血管缠绕着那块凸起的骨块,但是沈约碰到之处,却没有一丝的温度。 怎么回事?沈约心中嘀咕。这人怎么总是冷冰冰的,连血管都冷成这样子? 季寒倏忽一下将沈约癫了一癫,沈约吓得赶紧抓住季寒的脖子,沈约怒道:“你干嘛!” “小少爷,”季寒声音低沉,似乎极其不悦,“还请您不要再乱动了!” 沈约气焰短了一截,他底气不是很足地回嘴:“到底谁是少爷!”你要听我的好不好! “是的,”季寒听到他这句话不知由何就笑了,“你是我的小少爷。” “.……”沈约觉得他这话就像在哄孩子一般,还夹杂着其他什么意味,脸不知道为何就红了些许,“知道就好。” 不过,为什么要加个“小”,明明他也已经十三了,甚至再过几年,便可以承袭爵位了。 路过有竹枝,沈约百般无趣,便折了下来把玩,闷闷道:“季寒,你说,那个竹妖真的那么罪大恶极吗?”明明那个竹妖什么也没有做啊。 季寒道:“少爷听说过‘’楚人有生而不识姜者‘的故事吗?” 沈约想了想,道:“看酒名先生的书记时候看过。” 酒名先生,市井一等一的闲书创造者,纨绔公子的挚爱,高门长辈的敌人,所写的书为高门官爵深恶痛绝。 季寒:“.……” 季寒道:“觉得姜生在树上的人,永远不愿意相信姜长在土里。” 沈约轻蔑一笑:“说不定是那个小竹妖作了什么,威胁到了寒山村民的利益,处于维护自己的利益,又将自己凡人的身份摆到台面上,说到底,不过是个借口。” 季寒道:“或许是那竹妖错了也未可知。” 沈约撇撇嘴:“或许罢。快到了,放我下来罢。” 季寒应了,蹑手蹑脚地放他下来。 不远处山水如画,不少少男少女互相拜作,女子衣裙飘飘,面容浓艳精致,美目含情脉脉;男子魁梧健壮,作态淳朴带笑,举止虽然粗笨却有礼。那些知慕少艾的少年少女不少人手中持着一支花,各种颜色都有,若非是一人只执着一支,可谓是花团锦簇,热闹而带着浓郁的花芬芳气味,让人沉醉在这浓厚的气氛中。 季寒虽然年少,但是不知道为何却很高,比明明只小了他一岁的沈约高了快一个头,面如悬玉,气质冷清,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看起来俨然是位好人家的亭亭少年郎,与他一起的沈约虽然昳丽灵动,但是却相比之下过于幼态了,若是选择一位好夫婿,必然是季寒更合姑娘们的心意,于是两人一起出现,就引得不少清秀姑娘频频相看。 沈约莫名不喜:“季寒,你就说,让你选一位,赠花,你选不选?” 季寒看向沈约,也不知道他眼里是什么情绪:“小人不过十四,心中并无年少成婚的打算。” 沈约闻言觉得这样一本正经回答的季寒莫名的傻气,哈哈一笑:“相看姑娘而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哪里又说道成婚了?” 季寒少有地挑了挑眉,看着沈约道:“小少爷,只要那人是我的意中人,便是世间最绝色之人。其余的人,生的再惊世,也和小人没甚么关系。” 沈约被他看的莫名耳热,或是对这么个冷清板正的人风流调侃不太好:“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孟浪妄想如此,也罢,若是你钟爱之人虽然是个世间最绝色,却是世间最最恶毒之人呢?” 季寒知道沈约是想起昨日那位堕神了,正色道:“不会。” “什么不会?”沈约问。 “我的意中人,必定是世间最良善之人。”季寒一板一眼地说道。 沈约心中莫名不舒服,语气有些生硬:“胡说八道。” 季寒看着沈约微微一笑:“我不过是胡说八道,少爷不要怪罪。” 沈约这才意识到季寒这几句回话都用了“我”,而不是小人,若是放在平时沈约也没有功夫去计较这么多,不过为了扭转气势,他状作恶狠模样:“你敢对我不敬?” “是小人僭越了,”季寒道,走过沈约更近处,“恳请少爷见谅。” 沈约呼呼有了面子,又看到他们身后那些眼神含情的俏脸,不知道脑子怎么想的,一下子走到季寒面前,生生完全挡住后面那群人的视线,道:“招蜂引蝶。” 季寒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小小的幅度:“小人不敢。论样貌,世间无人能及小少爷。” 沈约深深赞同他的话,甚至没有听出来丝毫的不妥,满意道:“行吧,算你眼光不错。这样,我也想拈花玩玩,听说这里拈花最多者,能够得到一篮的花饼!”听说很好吃的! 季寒道:“小人去为少爷取所持之花,不知道少爷想要哪种花呢?” 沈约瞧了瞧季寒那墨蓝色的衣裳上竟然还隐隐绣着花纹,起了兴趣,问道:“你这衣服上锈的花倒是不俗,是甚么?” 季寒见状也低头了看,道:“这个么……这是极寒之地独有的冰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