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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韶既然派褚言来,一定是商量好了万全之策,能够救出自己全身而退,可回到黎国之后呢? 秦承泽很快就会怀疑到李安身上,即使他拿不到证据,可只要在他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对于现在梅韶和李安的筹谋便有百害无一利。 “梅大哥和李安联手有几分把握?”孟烨沉思半晌,问道。 “七八分的把握总是有的。”褚言回道。 孟烨看向褚言的眼神散出坚定的亮光来,褚言恍然觉得他像是一下子变了一个人,即使依旧是一副虚弱的样子,可眸中的寒光却令人胆寒。 “那我就为黎国补上那剩下的两三分。”他已经很久没有笑了,如今浅浅一笑像是砸在了褚言的心里。 时光仿佛在他眸间倒溯,他依旧是那个纵马大笑,肆意飞扬的燕州小侯爷。 孟烨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却没有下去。 “我记得你那里有一味药。” 第189章 遗金簪 被放倒的哑奴醒了,神志还没有完全清醒就往孟烨的房中跑。 他跑得急,直到屏风前才想起秦承泽的规矩,收了步子,看了一眼屏风后头坐在床上的一个影子,犹豫半晌,还是敲了敲屏风。 “怎么了?”孟烨淡淡道。 哑奴辨出是他的声音,松了一口气,心中还是惴惴不安,索性没走,就站在那里,一副要看着他的样子。 孟烨瞥了一眼外头的人影,提出他被囚禁之后第一个的要求。 “水汽重,把屋中香点上吧。” 哑奴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半开的窗户外弥漫的雾气,默默去点香炉。 房中留的还是孟烨在镇北侯府时常用的一味香——那是赫连勾月特意翻阅古书调配出来的,香味凌冽清爽可又带着春日和暖时的阳光味道,被叫做是“雪下春”。 “雪下春”的香气被水汽晕染得些许湿润,丝丝缕缕地缭绕在孟烨的四周,他缓缓闭上眼睛养神,不知过了多久,床铺微微一陷,孟烨睁开眼,瞥了一眼眼前人,又将目光移开了。 秦承泽伸在半空的手顿了一下,还是抚上他的脸颊,孟烨没有躲也没有迎合,就像是一个木偶一般任由他动作。 “你让他们点的香?”秦承泽轻声问道。 这简直是明知故问,孟烨要是不开口,他手下的哑奴是不敢擅自动屋中的陈设的——因为这里被秦承泽布置得和他们在侯府里的房间一模一样。 在他看着孟烨重新点起香的时候,秦承泽内心忽然燃起一点希望。 孟烨没有回头,也没有应答。 可秦承泽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俯身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深深叹了一口气,良久才哑声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和我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字……” 当初说不在意孟烨想法的是他,如今求着一个回应的也是他。 秦承泽像是对喜欢有天生的残缺,他只知道强势的占有,不知道如何去喜欢一个人。 孟烨脖子上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退,便又被覆上新的,秦承泽做了他一直以来做的事情,再次将孟烨压在了身下。 在这几个月中,这就是他们唯一的交流。 秦承泽早就在心中做好了衡量,在他对燕州下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和孟烨再也回不到从前那样。可他根本没有想过回到从前,他不想这一辈子都被看成梅韶的影子。 一个凉国的香料商人不能得到至高无上的地位,也不能够平定他这么多年来的怨怼,更不能够让他有切切实实、完完全全拥有这个人的安全感。 就连他把人抢回来了,逼他活在自己的囚笼中,还有秦承焘想要要他。 秦承泽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孟烨分毫,只有自己能够这样抱着他、亲着他、从里到外地拥有他。 他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兽,努力地在孟烨身上找寻着什么,他急切又焦躁地孟烨身上蹭着,拱着,轻车熟路地解开孟烨的衣裳,抚上他的腰际。 自始至终,孟烨都没有半分反抗。 他的身子依旧是熟悉的温热,可一切又和以前不一样了。 秦承泽嘶咬着孟烨颈间的软rou,也只能换来身下人一声不轻不重的闷哼,他默默地退开,捕捉到的确却是孟烨沉沉无光的眼睛。 原先因孟烨点香而生出的一点奢望瞬间消散殆尽,秦承泽面无表情地下了床帐,像往常一般,解了自己的衣裳,心念未动地俯身吻了下去,触到的唇舌微凉,任由他撬开勾缠,他机械地去褪孟烨的衣裳。 明明所爱之人就在自己的怀中,秦承泽却升不起任和旖旎心思,他浑浑噩噩地做着最亲密的事,手下的皮肤一寸比一寸热,心中却一寸比一寸冷。 秦承泽松开唇舌,正欲退出去,突然感到唇间一掠而过的温热,好像是被舌头舔了一下。 他顿了了原地,不敢再动作,也不敢抬头去确认,生怕是自己的错觉。 仿佛是过了几百年,沉寂在他们之间无声地蔓延开,秦承泽几乎觉得自己方才是魔怔了,内心苦涩还未漫开,唇上的触感才又迎了上来。 真实的、温柔的,不是错觉。 孟烨微微仰头,闭上了眼,舌尖抵开他的唇.瓣,轻柔地描绘着,像只猫儿一般挠动着秦承泽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