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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不知道。”容妃泣不成声,“但臣妾真的没有做过这种事,臣妾与太子殿下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做?!” “这倒也是。”崇宣帝偏头问江慎,“你怎么得罪容妃了,她为何要关你?” 江慎装出一副困惑的模样:“儿臣也不知啊。” 崇宣帝静静地看他。 江慎平静地回望。 崇宣帝低哼一声,收回目光,又抬了抬手。 常公公端着一物走上前来。 那是个木盘,盘子里装着些许香料。 “朕派人搜查了太子被囚那间小屋,又搜查了容妃的住处,正巧发现此物。”崇宣帝道,“太医已经来查验过,这东西与那小屋中的香料是同一种,是一种催情香。” “……容妃,你想要做什么?” 容妃难以置信地抬头:“怎么可能……” 昨晚下了药之后,她分明已经让人将剩下的药全都销毁了,怎么可能再被搜出来。 到底为什么…… 黎阮也好奇地探头打量。 那催情香长得与普通熏香没什么差别,一眼看上去根本分辨不出来。 也不知道外头能不能买到。 但这里好像还剩不少呢。 黎阮在心里想。 就在此时,一名小太监从外面小步走进来:“陛下,苏家小姐求见。” 崇宣帝朝江慎看了一眼,才道:“宣。” 苏婉儿又换回了她那身素净的白衣。 她走到殿中,看也没看跪在一旁的容妃,朝崇宣帝磕了个头:“陛下,民女知道姑姑为何要这么做。” “苏婉儿!”容妃忽然厉声喝道,“你想做什么,我是你姑姑,我是你亲姑姑!” 崇宣帝一抬手,候在一旁的两名太监立即上前,将容妃紧紧按在地上。 崇宣帝道:“你继续说。” “姑姑她……”苏婉儿抬起头,眼眶飞快红了,两行清泪顺着那张清秀的脸落了下来,“姑姑是想……想让民女失身给殿下。” 她模样柔柔弱弱,这样低声的哭泣,与在一旁拼命挣扎、几乎已歇斯底里的容妃形成鲜明对比。 她哽咽着说出她昨晚是如何被人迷晕,又是如何在意识混沌间听见了容妃的计划,以及偷偷趁他们不注意逃了出来。 这一连串经历,令听者不由动容。 黎阮从手边的盘子里摸了块糕点,一边啃,一边偏头看向身边的江慎。 从对方眼中看见了与自己极为相似的感叹。 ——这小猫妖真会演啊。 小猫妖这番举动,自然也是江慎提前计划好的。原本,就算没有苏家小姐出来指证,有那小太监作证,假传圣旨,意图谋害太子,也足够让圣上治容妃的罪。 但有小猫妖出面配合,事情便更加清晰明了。 毕竟,小猫妖虽然演得夸张了点,说的话却句句都是实话。 静静听完苏家小姐的证词,崇宣帝才道:“容妃,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到了这一步,她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 容妃竭力挣扎也挣不脱那两名太监的钳制,终于耗尽力气一般,轻声道:“臣妾……无话可说。” “好。”崇宣帝悠悠道,“容妃无德,品行不端,自今日起打入冷宫。带下去吧。” 两名太监拖着容妃要往外走,江慎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道:“父皇且慢。” 他起身,朝崇宣帝行了一礼,道:“儿臣忽然想起来,就在不久前,儿臣查到了一份有关容妃的母家江南苏家,伪造账目,偷漏赋税,买通贿赂官员的证据。” 容妃怔住了。 从她被押回圣上寝宫开始,太子殿下便几乎没有表过态。无论她如何为自己辩驳,他始终神情淡淡,好像对发生的这一切并不在意,一切交由圣上决断。 这般姿态,反倒是给了容妃辩驳的底气。 可现在她才明白,太子的确不在乎圣上要如何处置她,因为他早为她,为苏家,安排好了最后的结局。 崇宣帝冷哼一声,似笑非笑:“先前就查到,今日才说?” 江慎也笑了笑:“苏家是名门世家,家中产业丰厚,儿臣在证据确凿之前,不敢妄加上报。” 崇宣帝:“现在就证据确凿了?” 江慎:“证据确凿。” “陛下!陛下!”容妃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猛地挣脱开抓着她的两个太监,朝前膝行几步,“陛下,此事一定有隐情的陛下!我苏家世代为皇商,臣妾的父亲更是对陛下一片忠心,他绝不可能——” 她话还没说完,又被那两个太监重新钳制住,一路拖了下去。 哀求声屡屡不绝,直到彻底走远。 殿内重新恢复平静,崇宣帝看向江慎:“太子消气了?” “父皇说的哪里话,儿臣岂是公报私仇之人。”江慎诚恳道,“的确是儿臣近来事务繁忙,刚想起来。” 崇宣帝笑起来。 他像是听见了一个既有趣的笑话,连着笑了好几声,才又问:“这种你一时间想不起来的东西,还有多少?” 江慎道:“那要看,这些富贾商人里,还有多少心术不正。” 苏家经营的是香料生意,每年除了向皇室提供,还会出口到周边小国,利润丰厚。只不过这些年,西域香料在民间极受追捧,致使苏家的生意不再那么景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