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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肯定的答案,欧阳芾忙道:“我也要给弟弟meimei寄东西。等我两日,不,一日,再一起寄出去。” 她今岁因卖画攒了些钱,有了自己的零花,趁着机会到街上转了圈,带回来两样物什。 “一样是花,一样是小人。”欧阳芾秀出手中之物。 曾巩原听她说要寄东西,只觉好笑,这会儿见她手里繁复精美的剪纸,竟意外地有些说不出话。 “......阿念有心了。”半晌,他面上浮起笑容。 他曾提到过家中幼妹喜爱剪纸这类小物,然自家人的手艺,必远远比不上京师专门剪纸的师傅,没想她一直记得。 那已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弟弟meimei喜欢便好,”欧阳芾洒然笑道,“等等,好像只有meimei会喜欢......我忘了买弟弟喜欢的东西......” “他们会喜欢的。”曾巩笑道。 第8章 温仪找来合作的是自己父亲多年的好友,在城东开一家茶铺的穆筇穆伯父,“......的女儿知瑾。”温仪介绍道。 欧阳芾望着眼前文静端方、清雅如白茶花的女子:“幸会幸会。” “爹爹说让我们自己做主,需要什么同他说一声便是,他会着人准备。”穆知瑾年方十八,比温仪小两岁,比欧阳芾大一岁,和声细语,有条不紊,让欧阳芾觉得与她站在一块,真不知谁才是大家闺秀。 “我们目前的计划......”欧阳芾捏着笔在纸上勾画,向她介绍起来。 温父与穆父皆有些旁观的意味,想瞧瞧自家孩子能做出什么,即便听完方案后私心觉得不过是花钱买热闹,但难得孩子有心,又为过节日,便在行动上也给予了诸多支持。 眨眼到了正月初一,坊巷邻里从清早起来便开始相互拜会庆贺。欧阳修白日要去宫里参加大朝会,一早便走了,欧阳芾跟着薛氏陆续接待了些登门造访的友人和欧阳修的学生。 至日晡时分,欧阳芾同薛氏打了声招呼,先一步溜没了影。她赶着去帮温仪布置场地。 朱雀门外,每经数十步便见搭着的彩棚,街头巷尾到处卖着五花八门的冠梳、衣裳、珠翠,乃至食果、木雕、花朵等。日色渐暗,街上人流不减反增,偶有贵家仕女乘马车出门赏玩,停在路边买些小食。 欧阳修携薛氏及两个儿子前来参观时,正看到欧阳芾扯着嗓子呼喊的情景。 “后面的娘子麻烦排下队,勿拥挤,按顺序来——” 她嗓音本就不大,陷在成堆的人群中还未冒头便淹没无踪,薛氏半是好笑半是心疼道:“哪有这样喊的,一会儿把嗓子喊坏了。” 欧阳芾趋步上前,笑道:“叔父婶婶,你们来啦。” “这些是什么花样?”欧阳修指着那一排排人群。 “前面在投壶,那边在夹珠子。” “夹珠子?”欧阳修与薛氏异口同声。 “将一匣珠子用筷子全捡至另一匣子,中途无掉落便算赢,赢了可得毛笔一支。”欧阳芾解释道。 欧阳修摸着胡子思索:“如此简单?” 欧阳芾笑:“那您试试?” 欧阳修去排队了。 欧阳修输了。 “哈哈哈哈哈——”几位家属在旁边直乐得合不拢嘴。“适才还说人家简单,怎的第三颗便掉了。”薛氏完全不给自己丈夫面子。 “婶婶试一试?”欧阳芾道。 薛氏抿嘴笑道:“那我试试。” 薛氏夹至一半,终于有颗掉落。 “婶婶去玩那边的套圈,那个容易。”欧阳芾指向妇人排队多的一列,“奖品有笺纸还有香囊,婶婶看中哪个便往哪个数目套。” 教完叔父婶婶,回头见欧阳发仍旧盯着别人夹珠,欧阳发道:“我也想试试这个。” “你不行,这些对你而言无技术含量,作为立志要读国子学的人,你的考验在那边。”欧阳芾推着他,一手牵着更小的堂弟欧阳棐踱至彩棚另一头,这里也站着不少人,却较多男性,且部分明显为文旧时光整理,欢迎加入我们,历史小说上万部免费看。士打扮。 棚顶垂着数量繁多的木牌,由红绳系着,高高低低,上刻不同文字。 “此为连环关卡,赢的关数越多,奖品越大,”欧阳芾道,“随便挑一个。” 欧阳发摸不着头脑,也便随手挑了一个:“十九。” 欧阳芾转身朝桌后杂役报了数,取来一张折叠的纸递与他,欧阳发摊开念道:“‘山中习静观朝槿,松下清斋折露葵’,此句出自何人?” 他思忖一瞬,道:“是王摩诘。” “不错,”欧阳芾鼓掌,“后面还有,先猜灯谜,后对对联,若全答上,可参与最终竞选。” “最终竞选?那是什么?” “是作首诗,”欧阳芾道,“前三关可当场知晓胜负,但最后一关必须将诗题于笺纸上,待元宵日再评出最佳者——奖品是有叔父题诗的画哦。如若不愿参与最终竞选,也可拿了前三关的奖品便走。” “前面的奖品是什么?”欧阳发问。 “是购物优惠券。” “......你倒颇有做商人的潜质。” “过奖过奖。”欧阳芾厚颜道,实则有能力闯至最后一关者,大抵更欲比拼诗词,故而那些优惠券是专为只赢了前两关的人准备的,“最后一关是叔父亲自评选,你不争取参与一下,也给弟弟做个榜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