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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思鹭疯狂摇头。 “那需要提供什么帮助吗?” 姜思鹭余光似是看到段一柯的目光似乎往这边扫了一眼。 “没有,”她立刻转回头,悄声对店员说,“我就蹲一会,行吗?” 1分钟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段一柯拿到咖啡走了。 姜思鹭这才缓缓起身,身心俱疲地,倒在沙发座椅上—— 看来,明天早上,还得换个地方打游击啊。 …… 一周后。 “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电话里传来姜思鹭因为睡眠不足而略显崩溃的声音,“路嘉,这种中年失业男假装上班的日子,我真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咖啡馆里,坐在旁边敲键盘的白领投来错愕的目光,姜思鹭自知失态,默默背过身。 “早上起床是真痛苦啊,”她含泪继续说道,“家附近的咖啡馆就那么几个,我都去遍了,就怕和他碰上!而且他们馆里打卡时间比你们这种白领晚,每天看着我出家门,我想多睡会都怕露馅!” “不要慌!”路嘉急忙安抚,“思鹭,你说的问题我大概听明白了。就是……其实我有个事没想通。” “什么?” “他既然上班时间比你晚,那回来的也就很晚,对吧?” “嗯……对,是挺晚的。” “那你早上骗过他出门,下午回家补觉就好了呀,你非得一天都在外面吗?” 姜思鹭沉默片刻。 “路嘉,”再开口时,她的语气可谓感恩戴德,“你发现了盲点。” 对啊,她为什么非得一天都在外面啊? 反正她晚上7点回家段一柯也没回来,中午1点回家段一柯也没回来,她在外面吃过午饭回去不就好了? 转过弯的姜思鹭兴冲冲地收拾好东西,一头扎回她温暖的小王国。 这一下午,姜思鹭可谓睡得天昏地暗,把她这些日子早出晚归欠下的睡眠全都补了回来。睡到下午八点多,她起床去厨房煮方便面时,段一柯也回家了。 他最近工作比刚搬进来更忙,回家的时候嗓子都是哑的。姜思鹭有时候远远看他,心里会产生一种隐约的困惑: 段一柯……已经认命了吗? 和高中时代的段一柯比起来,现在的他似乎更沉稳,也戒掉了许多的情绪。他不再张狂和骄傲,整个人被雾气包裹着,藏起了自己的棱角。 姜思鹭无法评判哪一个段一柯更好,但很偶尔的时候,当她在那张脸上看到过去的段一柯的影子时,她心里会涌起一种若隐若现的难过。 像星星陨落,沉入海底。 他会怀念夜空里的星河吗? 有人在自己面前打了个响指。 姜思鹭蓦然回过神,看见段一柯站在她面前,眉头微微皱着。 “我不是说过别吃泡面?” “哦,我我我……”姜思鹭一时结巴起来,随口扯了个理由,“家里没东西了做了。” 这倒也不算说假话,冰箱门打开,里面空荡荡的,竟然只剩下半盒过期牛奶。 段一柯皱皱眉,把牛奶拿出来扔掉。 他毕竟才搬进来一周,平常忙得顾不上在家吃饭,自然也不知道冰箱里如此“盛况”。 “你一直这样?” 姜思鹭“嗯”了一声,想想觉得有损自己并不具备的贤惠形象,又补了一句:“偶尔也……买点速冻水饺。” 段一柯低着头系垃圾袋,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说:“卖了吧。” “……啊?” “我说冰箱,”男生站起身,“卖了吧。开着还怪费电的。” 高级的讽刺,往往只需要普通的词组。 姜思鹭反应了一会,才明白段一柯的话外之音。 于是愤怒抬头。 谁知一眨眼的功夫,段一柯已经把垃圾处理好,旋灭了灶台的火,刚拆开的泡面也放归置物架。他走到玄关处,重新穿上羽绒服,围巾围好。 只露一双眼睛在外面,反倒更抓人眼球。 “你出去干吗?” “我去趟超市,”段一柯从墙上的挂钩拿下吊着的门禁卡,“就你这冰箱,农民看了都要反思自己种地不努力。” 什么狗屁比喻…… 姜思鹭尴尬地笑笑,愣了片刻,又跳起来说:“哎哎——那你等我下,我和你一起!” 楼下就是大型商超。 段一柯买东西很快,基本就是认准几个牌子,直奔过去,拿上就走。倒是姜思鹭在后面摇摇晃晃,一会被新品酸奶吸引,一会被导购拉住试吃。 两人很快就拉远了。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姜思鹭立刻婉拒了导购邀请她品尝的蔬菜干,转而寻找起段一柯的踪迹。 好在对方个子高,隔着大老远,也能看见一个头身比绝佳的背影。 姜思鹭正准备走过去时,却发现货架遮着的一边,站了个戴着黑框眼镜、神情颇为严肃的年轻女生。 她顿住脚步。 两个人显然是认识,又在这里偶遇。一段含糊不清的对话后,姜思鹭听到那姑娘说了声:“那是他们没眼光,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又听了几句,她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姑娘是一部剧的选角导演。大概是之前和段一柯有些渊源,又拿到一个适合他的角色,强荐段一柯去了面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