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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换条裙子。” 这句话说完,寂静淹没了房间。 天色已晚,卧室陷入昏暗。 姜思鹭起身,嘴角微微勾了下。 “段一柯,”她说,“你倒是什么都能换。” 他被堵得说不出话。 临走前顾冲又来了电话,先说投资商晚点到,自己一会带着松球,和孟琮早半小时入场。又说孟琮还不知道他俩的关系,一直就以为是普通朋友,不建议段一柯和姜思鹭表现得过分熟稔,最好分头进包间。 姜思鹭开着外放,忍不住笑了声。 “我俩平常也没表现得那么熟吧?” 顾冲一阵“呵呵”。 “你觉得哪样算熟?他每次看你那眼神,都快拉丝了。” 姜思鹭脸上的笑逐渐消失,抬头望向段一柯。 对方靠在玄关处等她,神色没入黑暗。 从内蒙回来,他好像又瘦了一点。肩膀上的伤也不知好没好全,今晚大约是要喝不少酒的。 她又有点内疚。 他也不想去。 冲话筒那边说了声“好”后,姜思鹭挂掉电话。段一柯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门边,她走过去,手攀上他肩膀。 长裙上坠着小小的钻,在黑暗里也反射出微弱的星光。 他手掌抚上她后腰,顺着脊骨向上,然后按住她的肩胛骨。 他也听到了顾冲的话,开口时,语气很孩子气。 “我不想和你分开进。” “没关系,你先去吧,”姜思鹭说,“投资商还没来,孟琮他们肯定有事要嘱咐你。我么……估计就是个作陪的,不重要。” 他很想吻她,又怕弄乱了她的口红,最终只能在额头蜻蜓点水地碰了碰。 “走是一起走的,”她说,“笋仔到了么?我过去在车里等十分钟。” 段一柯点点头,握住她的手腕。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 北京城华灯初上。 姜思鹭一直觉得,北京这座城市,本质上是个文化名城。想搞繁华都市,结果一切都建得庞大而空旷。金碧辉煌的楼宇遥遥相望,不显得纸醉金迷,只衬得人如蝼蚁。 车行至一间豪华餐厅。 车位已满,门口又不让久停。姜思鹭让段一柯下车,示意笋仔再去路上开一圈回来。对方将下未下时,忽然转过头,把手递给她。 姜思鹭一愣。 “一起,”他说,神色很认真,“一起进。” 她叹了口气:“段一柯,你——” 没想到对方握住她手,用力攥了一下。然后自己跳下车,转身,朝她伸过刚才握住她的那只手。 门口的侍应生神色已经有些诧异了,她骑虎难下,只能把手递到段一柯手里。 “咔哒”。 是鞋跟落地的声音。 晚风清凉,吹起她的长裙。裙上碎钻星星点点,有如暗夜星光。 他说:“你好漂亮。” 然后牵着她,朝灯火辉煌处走去。 进包间的时候,顾冲神色有些微妙。 看了一眼姜思鹭,又看了一眼段一柯,最后和松球交换了下目光。孟琮看了他俩一眼,脸上没变化,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 “坐吧。”他指了个位置,示意段一柯坐过去。姜思鹭刚往过跟了两步,顾冲就咳了一声,说:“思鹭,你和松球坐一块吧。” 姜思鹭顿住脚步。 段一柯望了她一眼,想起身,肩上一沉,却是被孟琮按住。 “一柯,你不是新人,”他笑容很和蔼,“之前也陪过饭局吧?” 段一柯迟疑片刻,看姜思鹭已经坐到那个被叫做松球的女人旁边,便把目光收了回来。 “陪过,”他说,“不过都是小聚。” “今天也算不上大聚,”孟琮收回手,“该谈的东西,我都谈得差不多了。海峰可能就是觉得——哦,你们叫他郭总就行——他觉得你之前毕竟两年空窗,想见一面,心里有个底。” 段一柯点点头。 “孟老师,”他也聪明,孟琮几句话,心里就有了谱,“那你是……需要我做什么?” “不难,”孟琮还是很和蔼,“让他看出你的诚意。” 段一柯移了下目光,能感觉到姜思鹭在看自己。 他都听出自己嗓音不似平常松弛。 “行。” “有你这句‘行’,我就放心了,”孟琮拍拍他的肩膀,“那既然这样,我就多说两句——不同的老总,认可诚意的方式也不同。海峰在我打交道的人里,是比较好懂的那种。” “他是做房地产出身的,就认两种东西。” “一个是烟,一个是酒。” 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脚步声。开门的时候,竟然是两个人。 孟琮起身去迎。 也没什么好描述的,老男人饭局见面,来来回回那几句。郭海峰管他身边那男人叫宋总,说他早对影视行业感兴趣,下午谈生意碰见了,顺路过来和孟琮聊几句。 出乎姜思鹭意料的是,松球立刻迎上去招呼道:“这么巧啊宋总,我也姓宋,咱们是本家呀。” 不忍直视啊简直。 看了顾冲一眼,姜思鹭脸上写着“你这是叫我来受罪”。顾冲尴尬地笑笑,低声和她说:“不至于不至于,松球这属于用力过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