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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现在不一样,许许多多的记忆令渊绚无比清楚——涩泽龙彦爱着她。

    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任何人会如他一般地爱着她了。

    渊绚贴着涩泽龙彦的后背,她身后抱住了他的腰,青年的白发垂在他的身后,这令渊绚的脸正触碰着他的头发。

    她想起来自己以前也很喜欢这头白发——她最初的时候甚至恍惚将他错认成哥哥。

    渊绚想,她现在已经不会认错了。

    人总是在不断地成长着,一切都在慢慢地朝着好的方向发生着变化。

    在渊绚的身上,承载着许多希望——有许多人,希望她能够获得他们所没能获得的一切。

    希望她能被人所爱,希望她能变得幸福。

    她抱紧了涩泽龙彦,同他说,“对不起。”

    让涩泽龙彦觉得生气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在领域之中——所有人都处在“生天之目”里的时候,她最后思考收尾对策的时候,找的确是五条悟。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肯定会找涩泽龙彦的。

    当她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当她不确定应该如何处理的时候,她总是会第一时间想到涩泽龙彦。

    而后,拉着涩泽龙彦的手,或是依偎在他的怀里询问他,「我应该怎么办呢?」

    这是被信任的证明。

    渊绚此前从来没有见过五条悟,按理来说她应该连和对方说话的勇气都不足以支撑起来——更何况五条悟给人的感觉,在某方面真的和童磨好相似。

    严重一点地说,童磨会让渊绚觉得压力异常沉重。

    因为他总是在自说自话,好像完全听不进渊绚的话——她很害怕这种感觉,自己的想法不被重视的感觉。

    这方面做得最好的,一直都是涩泽龙彦。

    “你在生我的气吗?”

    渊绚轻声问他。

    她知道,这次发生的事情,一定让涩泽龙彦着急坏了。

    当她从他身后抱住他的时候,渊绚甚至有种错觉,就好像是感受到了当初那个“涩泽龙彦”的脊骨——她觉得他们身上仿佛散发出了同一种气息。

    失去了什么的气息、感到绝望的气息。

    想到这里,她将涩泽龙彦抱得更紧了。

    渊绚没法看见涩泽龙彦的表情,这令她觉得更加紧张。但就在这时,略带凉意的手指覆在她的手背上了。

    涩泽龙彦掰开了她的手。

    渊绚愣了一下,怔怔地抬起脸看着转过身的涩泽龙彦,她看着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不自觉地抬起了手掌。

    涩泽龙彦没有躲开她的触碰,渊绚的手指轻而易举地触碰到了涩泽龙彦的面颊——很显然他最近这段时间都没能好好休息,所以看起来格外憔悴。

    渊绚轻轻地问,“可以不生气了吗?”

    涩泽龙彦忽而倾下了身体,两人之间的距离又缩短了一些。

    渊绚抚『摸』着他的面颊,手指描绘出涩泽龙彦的面部轮廓,她忽然踮了踮脚,嘴唇贴了贴涩泽龙彦的眼皮。

    她问涩泽龙彦,“你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啦?”

    涩泽龙彦没法真正狠下心来对她发脾气,他只是觉得不甘心。

    渊绚身上有许多秘密,而这些秘密都与他无关,不仅如此,每次她都会因为那些秘密而从他身边离开——因为各种原因。

    对此,涩泽龙彦无法安心。

    “你觉得,对一个人来说,最重要的究竟是什么?”

    沉默了许久,任由她说了好一会儿,涩泽龙彦才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这句话令渊绚心下一沉。

    她看着涩泽龙彦的眼睛,但是她从这双眼睛里看不出任何东西。

    但是她想,一直以来都在让她安心,在安慰着她的人,其实也不是坚不可摧的。

    她非常认真地思考着,最后告诉涩泽龙彦,“对每个人来说,最重要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但如果要问我的话……”

    她那双黑『色』的眸子里装着月光般的莹亮。

    “如果要问我的话,”渊绚认真地说,“我希望能和涩泽龙彦,永远在一起。”

    ——渊绚希望能和涩泽龙彦,永远在一起。

    名字、语言都是“咒”。

    而“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最扭曲的诅咒。

    它甚至能改变任何人,能扭曲任何事物。

    听到这话的涩泽龙彦抿紧了嘴角,他忽然低下脑袋,亲吻着渊绚——这一次不是额头,也不是眼睑。

    而是更加意味明确,也更加令人能够明白彼此感情的亲吻。

    鲤川无惨的口中吐出了好多的血。

    鲤川夫人被吓坏了,她打电话给夏油杰,但是没有人接电话——夏油杰的手机扔在了基地里,而他本人已经被关进了狱门疆。

    没有人会回应鲤川夫人的电话了。

    不过事实上,他本来就没打算要真的帮助鲤川夫人。

    对鲤川夫人所说的「要准备一下,过些时日再来为无惨少爷举行拔除邪祟的仪式」完全就是假的。

    他只是想带泷子姬来看无惨一眼。

    因为无惨……就快要死掉了。

    ——就像当初那样。

    第1卷 第70章

    『人所能拥有的最大的勇气, 莫过于直视“命运”。』

    在很多年前——一千多年以前的时候,产屋敷家的少爷无惨极度恐惧着死亡,他无比渴望得到健康的身体, 也无比渴望“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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