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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也二十有六了,同辈的娃都进私塾了,长姐也不再如从前那样闹。可他还是至今不娶,只等着卓素华。又因为那jiejie,不敢提,只是默默等着。 今夜她也在院里饮酒…… 回去的空当,瞥见偏门一道身影,有些像汪凯。待定睛细看时,早没了身影,正要追过去细看,身后一人唤他,却正是卓素华。 余新知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脚却像生了根般,问:“卓姑娘有何事?” 见惯了他的囧样,卓素华习以为常。人多少都是喜欢跟风的,见了旁人成亲,平日里再孤僻自立的人,都会动些自己也想的念头。 她便在这念头的推动下,主动问:“你一直在等我?” 余新知一愣,点头称是。 卓素华笑了,那笑容如乌云散开后的弦月,似乎天生就带着一股柔和的光,迷了余新知的眼。 从前认人不清,糊涂一场白费心机,如今让人等了这么久,她也该是看清了,也该迈出第一步。 屋子里,龙凤烛依旧燃着,彻夜不灭。这微弱的火光影响不了帐里,陈锦墨依旧睡得很沉。 歇下也有半个时辰了,宋宜之睁开眼,看了看身侧,轻手轻脚地披衣起身。身后人只是因响动翻了个身,便又沉沉睡去。 两人算是老夫老妻了,早不执着于醒来就要看到身边的人在。 今夜来了些不同寻常的客人,他还是要亲自去招待一下的。 出去走了几步,院子里便坐了一人,喝了几口喜酒,便时不时的对月长叹。直到宋宜之来。 那人转过头,俨然就是陈锦玄。 毕竟到了而立之年,在边境也打磨了多年,陈锦玄成长了许多,也不再逃避从前的事,甚至能对着宋宜之欣然一笑。 “当年是我一时糊涂,你值得二妹托付终身。宋家的事,我也有听闻,虽然如今我的身份没什么用,但还是代父亲,对你对宋家,道一句歉。” 说罢,竟是遥遥对着宋宜之作了长揖。 前年他便想回京看看,奈何宋宜之警告了那一句,他便当真连关内都进不来。怕给陈锦墨招来麻烦,他也没有明闯,而是待在边境,那里为段氏父子立了英雄冢,他便以罪人之子的身份,常年在那里守灵忏悔。 直到如今两人成亲,宋宜之才放行,容他偷偷回来。只是这次,他幡然醒悟,鼓足勇气想挽回曹温雨,却还是无力回天。 那几年,他欠了她,她又何尝不是欠了父母。怎能再放下父母随他走。 宋宜之问:“是否动身?” 陈锦玄知道自己留这是个隐患,见两个meimei安然无恙,便也不再多留。 “塞外有个风俗,新人佩戴红玛瑙寓意长久。你们且先收着,也算我的心意,另一对,未来林儿再得良婿,就请你们代我送给她。” 嘱咐完这些,有十二卫来,“护送”他出关。 临走前,陈锦玄又道:“劳烦告诉温雨,我会一直在边境等她。多久都等。” 送走了陈锦玄,汪凯已经在花园里等候多时,宋宜之下意识看向他身边。 汪凯解释:“夫人观礼后便走了。让我嘱咐您,她来的事,别和陛下说。” 这怕不是宋宜之说与不说了,因为,陈锦墨早已跟了出来。 两人不约而同往身后阴影看去,汪凯止不住叹息一声,轻声道: “你二人既已在一起,又何必费这许多事。要知道,就算明媒正娶,没了权势压制,世俗依旧不会承认你二人。” 宋宜之坦然回望他,并不觉得这事是多此一举。 “我只为她,不为世俗。” 汪凯一笑,倒没再说什么,而是将背后包裹递给他。 那里面是贵妃绣了许久的鸳鸯枕面等物,以及一些小孩的衣服。 “夫人托我告诉您,馨芳殿柜子里有她为陛下备的妆奁,以及这些,便是她筹备的嫁妆。盼你今后与陛下相互扶持,长长久久。” 见宋宜之收下,汪凯又对着阴影处,朗声道: “夫人并未怨恨陛下,只是她自觉对父兄有罪,想用余生修行忏悔。” 总归是身上掉下的rou,哪里就能真的恨着。更何况,这一切与陈锦墨无由。 段芷素只是不敢面对,也不愿回忆她曾与仇人恩爱生子。 暗处人影微动,直到汪凯离去,陈锦墨才站出来。悄无声息地抱着自己的嫁妆,与宋宜之一起跟着贵妃的马车,偷偷送了一段路。 这一夜,注定是苡橋不平静的。 两人大婚,为保小太子安全,就将他留在宫中。 而陈锦弘混世小魔王的名声,早已传遍京城。 在这一个没有宋宜之眼神恐吓,陈锦墨武力威胁的夜晚。注定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 两人回屋,刚躺下被窝还没焐热,宫里就传出消息。 他们未来的皇帝,夜里玩烟火,把皇宫给炸了。 这宅子离皇宫不远,陈锦墨入睡之际,甚至还能听到远处的“轰隆”声。 只怪这半个月,两人一个忙着婚事,与大臣周旋,另一个忙着脑补“七年之痒”,疏忽了对陈锦弘的管教。才让他如此放肆! 待两人披头散发,马不停蹄地赶到宫门外。这回监门也不拦人了,直接放二人进去。 看着那灰头土脸,一副低头认罪状的陈锦弘。再看看他身后,炸出一个窟窿的东宫。要是侍卫晚来一步,这娃估计都能把自己给炸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