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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发现我“嘶——”了一声,同时还在偷偷地瞄他,拉比才好像怕吓到我一般,连忙收起了那种表情。

    “啊——真是太过分了!”然后顿了顿,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恢复到了他平时的那个状态,很不高兴地帮我骂,“我们不干了!”

    “对!”我立马附和,“不干了!”

    “真是的!这都什么人啊,再也不回去了!”

    “再也不回去了!”

    而且,我好像也真的……回不去了。

    “可是,真的可以……不回去吗?”我小声问他。

    就算我可以,你也……可以吗?

    “……不回去了。”拉比站起身,右手揽过我的后脑,小心地让我把额头抵在他的胸口,仿佛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再也不回去了。”

    “我再也——再也再也不离开塞西了。”

    “我不信,你以前也说过,但你说话不算数,”我小声地哼,可劲儿地颠倒是非,“你们这次,就都不要我了,就留我一个人……在那儿挨欺负。”

    “没不要塞西啊……怎么会不要塞西,而且亚连那边,肯定也是遇到了什么事。”

    “……对了,他们说,”说到亚连,我忽然想起了什么,“说林克死了……还说,是亚连杀死的……”

    “什么?双痣他……?”拉比一愣,随即斩钉截铁地否定,“不可能会是亚连。”

    我这才极轻极轻地呼出口气,额头抵着他的胸口蹭了蹭。

    这么久这么久,我才终于听到了一句这样的话。

    就好像……终于有人站在自己这边了一样。

    “但是塞西……最后是怎么逃出来的?”拉比过了好久,才仿佛转移话题一般地问,“而且刚才的那个,怎么看都很像是方舟的门啊,可是颜色又跟之前的那个不一样……”

    我登时抵着他的胸口,僵硬地眨了眨眼。

    等等,竟然忘了还有这个!可是这个……这个要怎么说?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退开一点,忽然有些犹豫,“不过说了之后,你千万别害怕,也千万别激动。”

    “嗯……?”

    “那个,我……我好像可能……真和那个第14号有点关系……”

    “但关系不大,真不大,”我连忙补充,“你等我想想怎么和你说啊——等等,等一下,说起来书翁人呢?”

    我竟然直到现在才发现我们这边少了个人!

    “啊……熊猫老头!”拉比也跟着反应了过来,随即安慰我,“没关系,我刚才有注意到他好像掉在了某个有麦田的地方,就没太担心……”

    他一边说,一边环视了一圈,然后忽地指向远处。

    “啊,那里有片麦田!应该就在那边……我们先过去看看?”

    我立刻点头。

    正好还能让我想想怎么委婉——怎么尽量把自己摘出去——地说出真相。

    不过,又是麦田啊。

    “当初我在罗德的梦里,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大片麦田。”

    等到离开树林之后,视野就广阔了。

    阳光明丽,麦浪如海,入目便是起伏不定的层层金波。

    我一边被拉比拉着往前走,一边低头望着近前的这些颗粒饱满的麦穗回忆。

    “然后我就开始找出口,结果走着走着,前面就出现了一棵白化的树,和一座奇怪的宅邸。”

    “……我说塞西,”拉比的声音忽地变得有些奇怪,“你当初见到的白化的树,还有奇怪的宅邸,该不会……就是那个吧?”

    我闻言,刚不明所以地抬起脑袋,便是一怔——就在我们前方的不远处,竟然真的出现了一座隐于苍灰暗影中的宅邸,而宅邸前,也真的栽着一棵已经白化枯萎的树。

    我下意识地往树上望去——但那里却没有坐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小男孩。

    “啊,门口那里好像有个人——会不会是熊猫老头?”

    但等我们过去了,才发现那不是书翁——虽然也是位老人,但以那位老人的发量,怎么也无法让人将其和秃联系到一起,而且身高至少也有一米七十多,和书翁相去甚远。

    “看来不是……”拉比叹了口气,但却不知发现了什么,忽然一顿,喃喃着改口,“不,眼睛、耳朵、站姿、还有习惯性的动作,是……是熊猫老头。”

    他张了张嘴,转过头,怔怔地和我对视,又重复了一遍:“是……熊猫老头。”

    我难以置信地转回去,仔细去望,然后就发现那位老人竟然真的和书翁有很多地方都极为相似,比如都涂着黑色的眼影,比如都长着尖尖的耳朵,甚至连表情和拢袖的姿势也都一模一样。

    可是他看起来……只有五十多岁啊。

    我嘴唇动了动,刚要侧头转向拉比,就发现宅邸门口又出现了个人。

    “那个……”拉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是缇奇?”

    但我脑中已然嗡嗡作响,整个人都被定在了原地。

    和之前在约旦那种游离在外地以旁观者的角度去看那一幅幅发生在过去的画面不同,这一次……这一刻我是身在其中,就这样望着那个活生生出现在眼前的人。

    “不,是……”

    我张了张嘴,只觉得有一股极为陌生、也极为浓烈的情感冲击似的从胸口漫上舌根,喉咙就仿佛被堵上了一个燥涩的硬块,声音沙哑,脸上也奇怪地发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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