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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比如在街上看到别的小孩被爸爸举起来玩空中飞人的时候,这人就会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在我不好的预感中腾地一下把我也给举起来——人家转一圈,他就转两圈,人家转两圈,他就转十圈,还美名其曰什么:“嘛,我们也玩,不羡慕他们。”

    ……我本来就不羡慕好吗!

    这都算轻的,现在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了,一切满足的条件都摆在了眼前,拉比登时摩拳擦掌一番,决定弥补最后那一天的遗憾,兴致勃勃地给我补起了童年。

    不,这根本不是你给小孩穿蓬蓬裙扎公主头这么熟练的理由!

    每天就跟打扮布娃娃似的可劲儿地换衣服这种都不说了,这人甚至还效仿当年的师父,在我泡澡的时候非要在我手腕上拴根绳,另一头牵在自己手里,时不时就在门口拽一拽。

    ……都说了我是不会溺水的啊!我都快十二岁了啊!测过骨龄的!

    泡芙什么的倒是可以敞开吃了,可每当我吃撑了只想躺床上翻肚皮的时候,便会被拉比捞过去往怀里一抱,然后雀跃地翻开一本幼儿读物,开始给我念故事。

    我:“……”

    就算我再怎么有装乖的潜力,也架不住原封不动地听几十遍的睡美人和白雪公主啊!有本事你改个她们醒不来的结局!

    “那……爱情小说?”

    ……可以是可以,但你能不把女主角的台词也那么声情并茂地给念出来吗?

    终于,在我羞耻到忍不住用脚趾抠出了一个教团总部后……不,我是说,在我坚持不懈的抗议下,每日读物的选材终于从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变成了世界各地的未解之谜和志怪杂谈。

    这些倒挺有意思的,就是对于这人一边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全都没看过,还一边职业精神作祟地给我纠正“什么啊,这个根本不是这样的嘛”“塞西你听我说,那里的传言明明就是因为什么什么”,我只能表示心情十分的复杂。

    不过等到我终于不用再泡水、身体也恢复了大半之后,放风筝的计划便也提上了日程。

    这次没了时间限制,可以放开了玩,甚至为了让我能玩得尽兴,拉比还专门挑了个大风天——这人不但挑了个大风天,他还特地精心制作了一只绘有右眼戴着眼罩的红兔子的……超巨型风筝。

    然后,他一脸放心地撒开了手。

    我:“……?”

    嗯?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你这到底想让是我放风筝还是风筝放我——

    然后刚喜滋滋地掏出相机准备拍下这一美好瞬间的拉比就抓拍到了我被风筝带上天的画面。

    拉比:“!!!”

    拉比魂都要吓飞了,把我拽下来后,这回是打死也不敢再撒手了,只能蹲下来,一边从身后虚虚地环着我,一边替我cao纵着线轮。我想要风筝往左边飞,就点点他的左手;想要风筝往右边飞,就点点他的右手;不满意现有位置,想要风筝再高点的话,就两只手一起点。

    ……还什么放风筝啊,我这根本就是在玩手动机器人吧。

    不过综上所述,无论是衣食住行,还是身心健康,这人确实都说到做到,一路上真的小心翼翼地在把我当成个小孩在养。

    可你说养归养,你为什么要在旅馆的老婆婆随口一问“看你年纪轻轻的也不像有个这么大的女儿,是兄妹吗”的时候,嘚瑟地炫耀我们其实是男女朋友关系啊?

    “什、什么关系?”老婆婆鼻梁上的老花镜都被震掉了,“男什么女什么?”

    “男女朋友关系哦!”这厮他竟然还重复了一遍,顿了顿,终于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迟疑地和我对视了一眼,“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是哪里都不对吧!

    “啊——我想到了!”然后他就在老婆婆怀抱一丝听错的希望和侥幸的目光下,机智地用拳头敲了下掌心,“感觉说未婚夫妻才更合适哎!”

    老婆婆:“……”

    接着老婆婆就在惊悚到必须疯狂吃救心丸的情况下,抬头看了看24岁的拉比,又低头看了看13岁的我,然后颤颤巍巍地——果断报了警。

    我:“……”

    不,等等,事情真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所以我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被警察追着跑!

    虽然不是在追我,但被追的拉比他正夹着我呢!

    而且这还不是最后一次,在经历了数次围观群众过于热心总是想要从长得人模人样可惜是个变态的拉比手中解救我后,拉比终于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不情不愿地答应以后对外我们就以兄妹相称——不过代价是,我被他一上午六小时三百六十分钟地念叨了几十次千万不要真的把他当成哥哥了。

    哥哥怎么了?你现在……不就是个哥哥吗?

    “那、那怎么能一样!”拉比急得嘴上都起了泡,“我才不是什么哥哥呢!虽然在外人面前只能这么叫,但我真的不是哥哥啊——也不是叔叔!我看到你的口型了塞西!不许叫我叔叔!”

    我只好遗憾地闭上嘴。

    不过说真的,总觉得我现在要是喊他一声“爸爸”,他可能会哭。

    这人是真的害怕我把他给当成……那种层面上的亲人。

    “真是的,有什么好怕的啊,”我也说不清自己是种什么感觉,只下意识捻他的袖口,有些想挠他,又有些想翘嘴角,“就算真叫了又怎么样,又没有……又没有血缘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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