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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前段时间帮了警察一个忙”——这个也暂时放过,好歹说实话能打消琴酒的怀疑。

    但是——

    “Gin,组织真的不考虑把我派到警察/局卧底吗?”——这句算是什么?毛遂自荐也没有这样的。FBI进入黑暗组织卧底被组织派到日本警察局卧底?嫌命太长吗?

    莱伊叹了口气:“耿直也要有个度。”

    自从有了这个二货下属后,他唯一被她传染过来的坏习惯就是叹气。她经常无奈地叹气,他现在也经常被气得无奈得叹气。

    把人气到自闭,是这个家伙独一无二的本事。

    荀榕支起手肘,也叹了口气:“我是真心觉得这个提议不错才开口的,对不起啊莱伊。”

    “我认为,琴酒会信任的类型是像伏特加那种的,所以我就放心耿直了。”

    莱伊再次叹气:“……”

    他无奈地看向车窗外。

    他都快忘了,她根本不是耿直,耿直和憨憨之间是有质的不同的。

    但是奇怪的是,生性暴戾多疑的琴酒居然真的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她。

    真的是因为她跟伏特加类似吗?还是……

    莱伊微微拧眉,再次看向那个脸蛋和性格完全逆方向延伸的家伙。

    黑亮的眼睛经常专注着什么,五官组合温和秀气,一笑眼睛就会弯起来,娃娃脸有点圆圆的,皮肤看起来像包子一样好捏,偏偏这张脸上露出的表情是“和蔼慈祥——语重心长——无奈感慨”,大手一挥,做的事情又憨又豪又痞。

    琴酒喜欢的类型……不是这样的吧?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我说过的吧,离Gin远一点,别忘了。”

    但愿是他瞎担心。

    荀榕“噗”地笑出来:“嚯,好巧好巧,刚刚Gin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这段对话他居然没听见,莱伊脸色一沉:“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最好离我远点。”

    ————

    去了一趟代号成员训练场,荀榕掰了掰手指,发现收获其实不少:获得了不少情报,获得了加薪,还意外获得了升职。

    由于她那次对/军/火/交易的捣乱,军/火/商吉本在泥参会那里吃了瘪,乖乖地回来和组织延续交易,并且因为违约,被迫承诺接下来一年的交易都利益减半。

    现在她算是博摩尔的手下,而且过几天就可以喜提她在组织的第一辆车了,总算不是山地自行车了。

    想到这里,荀榕有点激动起来,搓搓手打开电脑,在搜索框里输入:【汽车保养】、【汽车漂移技巧】、【汽车维修速成】。

    从此以后不用老是让莱伊当司机了。

    她的国际驾照是在来日本之前在FBI指导下考的,由于时间紧张并没有深入研究汽车相关,这回逮着机会了可要好好学一学,有空去汽修门店转一转。

    活到老,学到老嘛。

    第二天一大早,荀榕整理好东西出门,放弃自行车出行,而是选择在站台等公共汽车。毕竟坐公交的机会不多了,要好好珍惜。

    走到最后一排,在靠窗位置坐下,坐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旁边的位子上多了一个人,戴着鸭舌帽、墨镜和口罩。

    荀榕猛然醒过来,以为自己坐过站了,有点紧张地问了一句:“请问请问,这是到哪个站了?”

    旁边的那个男人压低声音道:“刚过新宿公园。”

    “谢谢。”

    她松了一口气,靠着座椅靠背,悄悄观察起邻座的乘客。

    他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但是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个人的话,怎么不说话呢?荀榕有点奇怪。他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她旁边,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看她,就像陌生人一样。

    难道真的只是十分相像的陌生人?

    下一站到了,她:“我要下车了,麻烦你……”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竟没挪动身子,也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他像个雕塑一样坐着,挡着她的去路。

    就这样沉默了好几秒,他才万分抱歉地道:“对不起,走神了,我……”

    然后他惊讶地看到刚才还说“到站下车”了的娃娃脸姑娘再次坐下,笑眯眯地看着他:“好巧哦。”

    即使是透过墨镜看到她的笑容,他也还是有些愣,心脏一点点地跳错拍子。

    “我……对不起,你不下车了吗?”

    荀榕摆摆手:“反正也没什么紧急事,索性跟你一起下站好了。”

    墨镜下的猫眼不受控制地眨得飞快,他清咳一声:“对不起,我耽误你的时间了。”

    “没事没事,别放心上,反正我也是闲着,干脆坐公交车兜兜风咯。”

    口罩下,他弯起嘴角:“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她“嘿嘿”地笑道:“嘛,其实很简单啦,这么多座位空着,你偏偏要坐到我旁边来,那肯定是认识我的人嘛,我又不傻,偏偏你还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这位先生真的是一如既往的非常有童心啊。

    失策啊,太明显了。

    他一边懊恼,一边嘴角却忍不住上翘。

    “你到哪一站下车?”她问。

    他有点犹豫,在喉咙口的那个站名忽然堵住了,然后他非常违心地开口:“坐到公交末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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