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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啊,这种空白的,仅为神灵而生的角色最好演了。空白的人偶除了让神降临以外没有任何意义,它不需要人格,也不需要喜好,更不需要思考。但……这也是他最难演的地方。”切斯特眼眸低垂,“空空如也的人偶本就一无所有,又怎么可能表现得出来?”

    这人设有些过于具体,以致于蕾西皱眉,觉得世上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一具“人偶”。

    “当然,最主要还是我不喜欢。”切斯特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既苍白又无趣,没有自我的存在演起来最没意思了。”

    “但追逐着心、不断寻得自我的故事很有意思啊。”蕾西回忆起过去看过的影片动漫,“空白就代表着未知。让人不由想知道如果人偶意识到心的存在、甚至拥有了‘心’后会是什么表现,他会怎么想、会怎么做、会怎么看待这个世界和自己……”

    “这一切都让人感到好奇。”

    追寻自我的旅程,不论何时她都会被这样的浪漫戳中。

    “更何况即便是神灵也需要信徒来作为锚点稳固自身,世上谁不是在追寻着自我,只是他更彻底也更艰辛。”

    天灾女王高希纳姆曾有次和她说过,成神的过程是对抗的过程,是由锚点稳固自身的过程,所以晋级需要仪式,神灵需要信徒。

    在路小双的那个世界,神灵只是一种象征、精神上的依托,既不会回应你也不会干涉现实。

    但在这个世界上,神灵却是真实存在的,甚至传闻神灵就是人类晋级到最后,跨越了天使,成为序列0后的存在。

    从此神灵脱离了概念化为了现实,祂们也会有欲望、也会算计、也会害怕消失。祂们在获得神性的同时,也在通过人性来维持自我。

    序列4之后非凡者就变作了半神,初步获得了神性。可是,序列越高,神性越强,也代表着人性被侵蚀的更严重。

    到最后……真的还能算是自己吗?

    蕾西一直忘不掉先前梦见的阿兰朵在最后仪式前后性格的差异,以及高希纳姆说祂失去了所有感情的事实。

    世上万物总归还是讲究一个平衡,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总还是会不可避免地失去什么。

    那人成为神的话,需要舍弃什么呢……?

    蕾西看着眼前爱丽丝剧团的人偶们来来往往,大脑因为困意逐渐混沌,视野都有些模糊起来。

    “正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有着无限的可能。”蕾西神色开始恍惚,声音也逐渐小了下去,“对于空白的他来说,或许比世上所有人、甚至神灵都更能清楚地看到自己想要什么吧……”

    “……蕾西?”切斯特轻声唤道,蓝发女子已经开始眼皮撑不住地合拢,如小鸡啄米般摇晃。

    切斯特好笑地摇头,扶住几乎要跌到钉子上的她。

    蕾西猛地惊醒:“啊,抱歉!”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但还是驱逐不掉那浓重的睡意。

    “行了,看你困成这副模样,先去睡吧,明天再继续。”

    “谢谢,呜啊,我真的有些扛不住了。”蕾西揉着眼睛,也不推辞,她是真的太困了,摇摇晃晃地被西姆牵着躺到了角落里倒头就睡。

    也因此她没有看到,切斯特那一直注视着自己,审视而又复杂的眼神。

    祂一瞬间变得鎏金色的眼眸从她心脏上的水银之蛇移开,落在她宁静的睡颜上。

    “手札、马丁、寿命、人偶、还有……阿兰朵。”

    切斯特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喃喃着,宛如在念着什么暗号,眼神专注地似乎要看透她的灵魂,熟悉的名字在祂唇齿间流转许久,最后还是轻声吐出。

    “威娜……”

    ◆◆◆

    克莱恩处理安排好应对战争的后手之后,带着威娜的手札来到了灰雾之上。

    他做好防护措施后,小心地打开手札,只一眼他就脸色大变地站起身来。

    那陈旧发黄的手札上,陈列着他极其熟悉的文字。

    那是在这世界被无数人研究、解读,试图翻译解开罗塞尔大帝的秘密的文字。

    那是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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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迟到了_(:з)∠)_干脆就把今天的份也写了,字数满满的一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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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蕾西感受到一阵灼心的疼痛,强烈的痛苦催促着她向前奔跑,向着呼唤她的地方疾驰。

    她撞开门,在一片血泊中看到了濒临崩溃的女子。

    【阿兰朵……救救他……救救切斯特……】黑发红瞳的女子紧紧捂着男子空荡荡的胸腔,脸上满是泪水和鲜血哀求地看着自己,眼眸中的光芒几乎完全碎裂开来,狼狈至极。

    她立刻抬手想要做什么,但手下切斯特已经完全失去的生命。

    【还有办法。】阿兰朵清冷地开口,【他是“死神”,还能转化成恶灵。】

    【对……对,还有恶灵。】威娜喃喃着,抓起身旁的生命之石,割开了自己的手腕,血族最为重要的血液和着生命之石流入切斯特的体内,本就难看的脸色迅速地苍白下去,【生命力……我都还给你……】

    ……

    不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和痛苦的喘息。

    她看着自己端着一袋血浆,缓步走过地道,来到一扇木门前。

    推开门,那里一位浑身被锁链捆绑、琵琶骨被锁链刺穿、手脚都被固定住的女子哀求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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